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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內，隻點一盞油燈，豆大的燈火照著裏麵十幾人的眼睛，漆黑閃亮。
暴露的坑道入口已經用土徹底埋住，延伸到村外的地洞也被打通了一個碗口大的洞。一股股新鮮空氣從外麵鑽進來，讓人驀然升起生的希望。
“老莫，張才，你們倆趁夜帶這幾個女人和農戶往靠山村走。其他人，準備跟我出戰！”王斌從洞口往外望了有一陣，見天色黑了下來，低聲說。
褚達理從那三個被戳死的戎兵身上搜出了紅傷藥，王斌趁老莫糊塗的時候，用刀尖將箭挖出來，把紅傷藥塗上，又用布纏緊。
雖然沒有性命之虞，但卻不能再指望他戰鬥了。
“什長，俺也要跟你去殺戎人！”張才見王斌又留他守洞，急忙擠過來說。
“什長，俺和老莫護那些女人。”範二狗見狀，連忙伸頭說。
“此戰若不勝，戎兵會趁勢追擊，鐵蹄之下，誰都活不了！”王斌冷冷看了範二狗一眼。
範二狗一聽，連忙把脖子縮了回去，緊緊抱著盾牌。
“張才，你先鑽出去查探，把情報報我。”王斌沉吟了一下，終究還是令張才從洞口先出去偵查。
“得令，什長放心，俺機靈著呢！”張才見王斌肯用他，高興的一笑，順著剛開出的小洞鑽了出去。
地道內，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等著消息。
他們都知道，門板和桌板已經用光了，這條支洞因為挖的太急，根本沒有時間做防護！
一旦暴露，恐怕很難複製先前刺殺三名戎兵的奇跡。
時間漫長又難捱。
之前煮的馬肉還剩下一些，王斌叫每個人都吃一塊，好有體力戰鬥。沒有鹽的馬腿半生不熟，腥氣難咽。但他自己也撕了一口，硬吞了下去。
“二哥，我再去探看！”又過了一頓飯的功夫，褚達理終究有些沉不住氣。
“再等！”王斌手一壓，示意大家穩住。
張才出去並沒有帶武器，即便帶了，他那柴棒般的身子骨，也擋不住戎人一刀一箭。
王斌隻盼他沒被戎人發現，甚至直接跑了也好。
但他並沒有失望。
隨著一陣窸窸窣窣聲，張才又摸了回來。
“如何？”褚達理見他坐在洞裏呼呼直喘氣，也不說話，著急問。
“什長，戎兵都在大屋內，分了三夥兒，共有十二個。馬都拴在院子裏。”張才哽咽說完，用袖子直擦眼睛。
“其他地方看過？”王斌見他竟穿了一件女人的衣服，心裏暗暗點頭。之所以這樣問一句，
他怕明處的戎兵隻是誘餌，更多戎兵埋伏在暗處，隻等地道裏的人出來，再一擁而上。
“看過了！並沒有其他戎人。”張才用力擦了擦眼睛，然後抬起頭，絕望的看向王斌。
“嗯。”王斌點了點頭。他知道村裏一定到處都是死人，這孩子是被嚇壞了。
他手下除掉老莫和範二狗，隻有八人。
十二個戎兵，依靠著一個堅固大屋，即便他手下再多一倍，無論如何都打不下來。最要命的是，那座大屋在村中高處，王斌挖的坑道夠不著。
一旦戎兵發現有人攻擊，定會全力出戰，不僅自己不保，連老莫和那些女人都難逃戎人騎兵的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