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已車發,遂去。生歸,悚懼不已;乃假驅祟,言於巡撫。巡撫謂其事近巫蠱,不許。生以厚金賂其腹心,諾之,而未得其便也。即歸,青衣候門,生具告之,默然退去,意似怨其不忠。生追送之曰:“歸告娘子,如事不諧,我以身命殉之。”既歸,終夜輾轉,不知計之所出。適院署有寵姬購珠,乃以珠花獻之。姬大悅,竊印為之紙。生懷歸,青衣適至。笑曰:“幸不辱命,然數年來貧賤乞食所不忍鬻者,今還為主人棄之矣。”因告以情,且曰:“黃金拋置,我都不惜。寄語娘子,珠花須要償也。”逾數日,傅公子登堂申謝,納黃金百兩。生作色曰:“所以然者,為令妹之惠我無私耳。不然,即萬金豈足易名節哉!”再強之,生色益厲。公子慚而去,曰:“此事殊未了。”翌日,青衣奉女郎命,進明珠百顆,曰:“此足以償珠花耶?”生曰:“重花者非貴珠也。設當日贈我萬鎰之寶,直須賣作富家翁耳!什襲而甘貧賤,何為乎?娘子神人,小生何敢他望!幸得報洪恩於萬一,死無憾矣!”青衣置珠案間。生朝拜而後卻之。越數日,公子又至。生命治肴酒。公子使從人入廚下,自行烹調。相對縱飲,歡若一家。有客饋苦糯,公子飲而美之。引盡百盞,麵頰微赤頁,乃謂生曰:“君貞介士,愚兄弟不能早知君,有愧裙釵多矣。 家君感大德,無以相報,欲以妹子附為婚姻,恐以幽明見嫌也。”
正文 第31章(3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