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隻是唐均的調侃,他當然知道兩人不會算這個。
朱棣朗聲笑道:“小兄弟依舊言語犀利。”
“隻不過今日不急算卦。”
說著,先掏了兩粒金豆子給唐均。
唐均看也不看便放進了身邊的小盒,然後笑道:“這正午日頭正毒,先過來避避暑。”
“這附近地方我都熟,就屬這塊最涼快!”
朱棣也不忌諱,撩起袍子就坐下。
一旁的姚廣孝也席地而坐,絲毫沒有架子。
“唐兄弟每日都風雨無阻來此?”
唐均聽了這話差點罵出聲。
他就靠這些本事吃飯,不風雨無阻來,難不成還有人養他啊?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唐均翻白眼說道:“生活不就這樣嗎?”
“我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自然要奔波。”
雖然心裏不爽,唐均還是拿出了水囊,又變戲法似的從袖口裏拿出三個竹杯。
隻是這水囊裏裝的是來福客棧帶來的涼茶。
坐在這路邊拿著竹杯喝涼茶,倒是多了幾分雅致。
朱棣和姚廣孝也不介意那茶杯是否幹淨。
接過那竹杯就飲了起來。
下暑氣的涼茶進肚,朱棣也舒爽了,轉向唐均便閑談道:“唐兄弟的卦術絕妙。”
“敢問師承何處?”
“靈濟宮?”
“顯靈宮?”
“還是朝天宮?”
朱棣想了想又道:“亦或者別處?”
這都是當朝道名顯赫的道觀,香火鼎盛。
朱棣覺得唐均卦術不錯,想來出身不會太低,便舉例了幾個。
唐均聽完興致缺缺,嘴裏沒正形道:“你倒也不必列出這麼多。”
“我就是個俗人,那能沾得上這些道觀的邊兒啊?”
看著唐均也不掩飾,朱棣心下狂喜。
朱棣笑道:“你這性格,我喜歡!”
“要是我想與你交個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姚廣孝聽到這話,臉上也隻是微微一驚。
想來這少年實在太會說話。
所以才引得朱棣起了與他結交的心。
姚廣孝從朱棣分藩成王時,便追隨在側。
除他之外,姚廣孝還是第一次見朱棣對一個人賞識到如此地步!
“這位大哥你既然與我投緣,又問我師承何處。”
“那我便據實相告了。”
唐均不慌不忙胡扯道:“我師承川蜀深山。”
“小門小派,無名無姓。”
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說:你就別想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話讓人怎麼回?
朱棣也不惱唐均滿嘴胡謅。
“我倒是有一事想問,你說這應天府人人自危。”
“這都半月有餘了,依舊是死氣沉沉。”
“是否是這天道有誤,覺得那新帝擔不得此任?”
唐均聽完,又翻了白眼。
怎麼老是問這種敏感問題啊?
“大哥,這天道自有他的考量。”
“新帝登基不足一月,巡視的官兵明減暗增,自然讓百姓放不下心。”
“你有什麼好在意的?”
唐均不以為意的說著。
可是卻不知道聽到這話的朱棣和姚廣孝有多震驚。
這些事情向來都是悄悄的來,錦衣衛辦事警惕,民間暗線不少,但是沒想到百姓竟然如此敏銳。
這倒是沒有考量到。
“經此一戰,皇城動蕩,至今也未完全恢複,地方也是叛亂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