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褪去的心情就像這天上的夜空,平靜、空蕩,隻剩下一份愧疚,殘留在回家的街道上。對於李梓涵,我沒有辦法愛她,如果方才我不計後果的吻下去,也許……我後怕的搖了搖頭,微風拂上麵頰,隱隱的火辣感揪著我的神經,走在昏暗的小區過道裏身體有些發涼,適時苦笑的想起世間的一切假設也隻是人對現實的逃避罷了。
我明白從此我和李梓涵怕是很難再做朋友,這是紙窗戶原理,一架用紙糊成的窗戶,隻要沒有人捅破,那永遠是牢不可破的鐵壁,但是一旦被人捅破,即使人為再在上麵糊上十張八張更厚的窗紙,對於我和李梓涵而言,那也頂多是一架破的有些花哨的窗戶。
我從電梯裏走出,門前的過道燈卻意外的張著,順著燈光向前看去,一個藍色花格襯衫的背影守在門前,出現在視線裏。聽見電梯關合的響聲,背對著的人將正臉轉向了我,一絲疲憊從他臉上劃過,一瞬間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驚喜。
我向這小子的身後看去,白天被我扔出門的行李箱擺在門口,而他的神情變換自然落在了我的眼中。我拎著鑰匙在手裏兜了兩下,向門口走去,剛準備發作,這小子就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回來的這麼晚呀?”
我打量了一眼他賊兮兮的笑容,一時奇怪這小子反常的態度,按理說早上我把他轟出了門,他就算回來也不該這副討好的麵孔。回想臨走時,這小子張牙舞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我的心中不禁生了疑慮,莫不是這小子又打著我收留他的主意?
我不動聲色的從他身邊經過,簡單“嗯”了聲,奇怪的是這小子竟然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也沒有想象中的聒噪不休,倒弄得我不好出聲詰問為何出現在我家門口。
我打算打開門閃身進去,不去理他,不管他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打算讓我渺小的同情心跳出來作祟。這小子嘻嘻哈哈的,整個人看一眼就覺得神經大條,而且我對他不知根不知底,聽他的口氣、看他的裝束,又不像是本地人,最關鍵的是這小子整個一可憐蟲,兜裏沒一分錢,難不成我白養著他?
想到自己曾經收留了一個小白臉一晚的事實,我渾身不禁打起了機靈,立時在心裏堅決謀殺此事發生的一切可能性。
今晚的聚會,大家詭譎的變化,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有錢你可以當大爺,沒錢咱千萬別裝大爺。不是我勢利或者什麼,實在是這個世態擱在那兒,炎涼也是人之常情,別人不需要巴結一個自身難保的窮光蛋,又沒什麼利益可圖,無病呻吟的哀歎就像路邊趴伏的小狗虛弱的叫喚兩聲,路人不走過去踩上兩腳就算積德了,哪會天上掉下個漂亮的女主人把你抱回家好生照料?做夢吧你就……
鑰匙在鎖眼裏轉了一圈,門開了,我把門開到一個剛好容納我的縫隙,抽身向裏走去,人進了屋子,我用力關門,不出所料的遇到了向外的阻力,這小子把大半隻胳膊卡在了門縫間,從縫隙裏露出一張微咪著眼睛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