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關切的問。
這小子將動作停在那兒,嘴裏慢慢地咀嚼著,半晌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嗯,還不錯。”
我拂了一下額頭的汗水,這小子的一句“還不錯”讓我覺得這些汗水都值了。
看著這小子狼吞虎咽的模樣,我吞了吞口水,跑到廚房把剩下的半碗盛了過來,打算填填肚子。
我端著飯,站回了客廳,正低著頭準備開吃,這小子就那麼眼巴巴地盯著我。
我瞅了一眼他手心裏的空盤子,警惕地說:“喂,這一碗是我的,你別亂打主意啊。”
我這麼說著,這小子可沒這麼聽話。他把舌頭卷出來在嘴唇四周舔了舔,硬生生從我手裏搶走了我的盤子:“別那麼小氣嘛,我是病人,要先吃,你再做一份自己吃就是了。”
我暈!家裏的雞蛋和飯都沒了,還怎麼做啊?
這小子埋著頭很香的吃了起來,我哭喪著臉心痛地喊道:“喂,你好歹給我留一口呀。”
據說死人多的地方常常會出現一些奇怪的事情,南京作為一座曆史底蘊深厚的名城,埋葬的骨灰是數也數不清了。因而南京的天氣詭譎莫測,南城豔陽北城暴雨,5月穿短袖,9月還是穿短袖,一年要有長達半年的時間是穿短袖度過的。
這又是一個悶熱的清晨,我穿著短袖哈氣連連地走出了房門,一股陰濕悶熱的氣壓撲麵而來,昨日的清涼不見了蹤影。在這樣低悶的氣壓下,我的心情不得不沉重,我拖著同樣沉重的步子走進了衛生間,透明的玻璃鏡中照映著另一個疲憊而凝重的我。
嘩嘩的水聲並沒有減弱空氣中的濕熱,我用毛巾擦了擦濕噠噠的臉,一夜暫時被擱下的“辦公室桃色事件”重新浮上心頭。我對著鏡子瞅了半天,始終覺得今天是一臉晦氣。
我“唉”了一聲,不知如何麵對“校慶活動方案”的遺失,先不說毛主任那一關,單是許主任提拔之恩,我也當湧泉相報才是。
可是,如今丟了這份方案,我連升職以來的第一件差事都給搞砸了,還談什麼報答?
我盯著鏡子傻傻的發呆,心裏越來越不安,在往房間走的過程中居然升起了“翹班”的念頭。
清晨的係辦,小趙耳朵上架著一副金框眼鏡,正低頭整理文件,毛主任背著手,反拿一份文件走了進來。
小趙眼尖,忙站起身招呼道:“毛主任,早。”
“早。”毛主任腆著笑臉,四處瞄了瞄,眼見著係辦裏沒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身後拿出了活動案,問道:“小趙啊,昨天是你把這份案子送到我辦公室的?”
小趙接過了案子,看了一眼,眼珠一轉,恍然答道:“哦,這份案子呀,不是我送的,是高飛送過去的。怎麼,主任有什麼事要找他嗎?他還沒來。”
“高飛?”毛主任念了一聲,疑惑的問:“高飛是誰?”
小趙微微一笑,為毛主任解難道:“高飛是昨天才任職的主任助理,毛主任您昨天沒見到嗎?”
毛主任心有所悟,微微頷首,道:“哦,昨天我在門外撿到這份案子,沒見到誰送的。怎麼,許主任又換了新助理?”
“嗬嗬,是呀。”小趙勉強的笑了笑。
“嗯,這樣吧,等那個新助理來了,你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毛主任瞥見年輕人不太好看的臉色,世故如他自然不難明白這當中隱匿的糾葛,換了口氣繼續說:“小趙呀,好好幹,我一直很喜歡你這小夥子,調職嘛,常有的事,不要氣餒。這個新助理連送份文件都能弄丟,我看呀,他這個助理是很難做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