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先生或許沒想到我會用“法律武器”反戈一擊,他的表情在這四個小時內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盡管這份慌亂的神情在他的臉上隻停留了很短暫的時間,但我真實地捕捉到了,所以這一刻我瞪過去的眼神充滿了自信。
警官先生與我對視了片刻,我知道他在觀察我所說的話語真實性有幾成並思考該如何處置我。
“放了你可以。”警官先生地眼神收了回去,語氣軟了下來。
我得意地笑了起來。
“但是……”在我的得意情緒還沒有從腦部通過神經係統傳到麵部表情時,警官先生語氣一轉,我怔怔地把視線再次投到了他的麵孔上。
“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脫口而出。
警官先生凝視著我,臉上蕩起了陰險的笑容,並沒有急於回答我,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走出陰沉的公安局大門,我很想陶醉於天地間,深深呼吸一大口新鮮空氣,可是鋼筋混泥土的高樓大廈中間蕩起的卻是一排排汽車尾氣,我半張開的嘴巴隻好半途而廢地合上。此時,外麵的天色並不像在小黑屋裏眺望的那般昏暗,秋天傍晚的天空呈現淡淡的紅暈,像一片嬌嫩的鮮花浮在上空,在高樓大廈下的我抬頭仰望蒼穹,也會由衷地被這奇特的美景所吸引。
當然,我還沒有修煉成神遊太虛的神功,麵前街道的紅燈一亮,一連串的汽車喇叭聲“嘟嘟”將我拉回現實。
向前看去,我遠遠看到一張焦慮的麵孔和一個埋頭倚在牆壁的身影。我匆匆向李叔和小林所在的角落走去。
“李叔。”我走到李叔跟前,喊道。
李叔一愣,皺巴巴的眉頭舒展開來:“兔崽子,那些警察沒為難你吧?”
提到警察,我不自覺地斜著眼睛向後瞟了一眼,雖然沒有看到“明顯”可疑的人,可是一想到警官先生提出的那個“條件”,我就渾身不自在。我想,那樣的條件換成是任何人,大概都不會那麼樂意吧?
“還好啦,警察也隻是例行公事地問了一些問題,沒有為難我。”我言不由衷地安撫著李叔,要是讓這個倔老頭知道真相,也像在學校裏一樣上公安局鬧一出?想到這個倔老頭一貫的作風,我忍不住頭疼,隻好打定主意不把真相告訴他。
李叔難得這次沒有嘮叨很久,據說他兒子回來了。作為一個想要挽回親情的失職父親,李叔簡單和我說了兩句後便匆匆告辭趕往火車站接人。
“你怎麼來了?”直到李叔離去,我才開口問這個看上去還沒睡醒的家夥。
小林耷拉著眼皮,用手揉了揉,打著哈哈有氣無力地說:“當然是等你啊。”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我伸手指了指不遠處公安局大門,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按道理這小子不該知道這件事。
“我去學校找你玩卻沒找到你,一個帥老頭說你被警察帶走了,我就想著來公安局找你,剛好帥老頭說也要來看看,那我就和他一起來了。”小林這種90後語言邏輯足以秒殺一個成年人的正常智商,還好我習慣了在他的話裏找關鍵詞。
“帥老頭?你和李叔一起來的?”
“才不是那個脾氣暴躁的老頭,是一個長得很帥很有修養的老頭。”我暈,小林在我麵前用手指劃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帥”字,可我也不能通過這麼一個模糊概念的形容詞去和某個人產生具體的聯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