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4章 壽虔婆浪子吃陳醋 伴張華嫖客守空房(1)(2 / 2)

溫如玉看見這種情意,越發熱的天昏地暗,直嫖到黎氏的二周年,方才回家料理祭祀,去墳上磕了頭回家,正要雇車到試馬坡去,不意走起痢來,每天十數次不止。他因黎氏是痢疾喪命,心上甚是害怕,日夜服藥,恨不得一刻便好。一日,苗禿子從試馬坡來,聽得如玉患病,買了幾樣吃食東西相看,說道:“金姐見你許久不去,終日裏愁眉淚眼,不住的隻問我。我又不知你走痢,隻得含糊答應。他這幾天也瘦了好些,若再知道你害病,怕孩子的小命兒嚇不殺。這二月二十三日,是他母親的五十整壽,屈指隻留下七八天了。我是定要親自送禮祝壽去的。你就不能親自去,也該與他帶一分禮,方覺得情麵上好看。”如玉道:“我這幾天遍數略少些,到二十三日也就好了。既或不好,我將來親去,與他補祝罷。捎帶著禮去,到隻怕不是老人家意思。俗言有心拜年,總到寒食也不遲。”苗禿子道:“你說的中竅,想出來就高我們幾分。”自此兩人日日坐談。到了十一日,如玉的痢還不止,苗禿子告別,如玉又囑托了許多話。苗禿道:“我這一去,管保金姐連夜打發人聽望你來。”

苗禿去後,如玉的痢疾到二十七八才好起來。又見苗禿已去了半月,想著他們不知如何快樂,於是親到緞局內買了一件紅青緞氅料,一件魚白緞裙料,又備辦了六色水禮,外添壽燭、壽酒,雇人擔上,同張華坐車向試馬坡來。一入了門,見院中有六七個穿綢緞的人,卻都是家丁打扮,在兩條板凳上坐著閑談。見如玉入來,都大模大樣的不理論。又聽得金鍾兒房內有人說笑。鄭三從南房內出來,見如玉著人擔著禮物,笑說道:“溫大爺來了。聽得說大爺欠安,急得要打發人去看望,家中偏又忙。大爺且請到東院亭子上坐坐。”如玉道:“這些人都是那裏的?”鄭三道:“到亭子上,我與大爺細說。”如玉指著桃夫說道:“這是我與你老伴兒帶的壽禮,你可看看收的去。”鄭三道:“又著大爺費心賞賜,小的自有措置。”

讓如玉到亭子上坐下。如玉道:“你也坐下說話,不必拘形跡。”鄭三道:“小的站著說罷。大爺適才問院裏那幾個人,說起來真是教人無可如何的事。本月十四日午後,是現任山西太原府的公子,姓何諱士鶴,就是武定府人,帶領許多家人,係從京中辦事後回鄉走走。此番是與本省巡撫大人說話。在濟南聽得人說,有個金鍾兒是名妓,因此尋來,到小的家要看看。小的一個樂戶人家,焉敢不支應?隻得請到庭上,與金鍾兒相見。誰想他一見就中意,死也不肯走,金鍾兒死也不接他。到是小的兩口子,看事勢臉麵上都下不來,費了無限唇舌,金兒方肯依允。適才院裏那些人,都是跟隨他的,將幾間房子也住滿了。”如玉道:“這個何妨?大家馬兒大家騎,你開著這個門兒,就隻得像這樣酬應。但不知這姓何的,有多少年紀?”鄭三道:“人還年青哩,才二十歲了。”如玉道:“人才何如?”鄭三道:“小的看得甚好。小的女兒卻看不上眼,凡事都是假情麵。”

正說著,隻見苗禿、蕭麻子大笑著走來,同到亭子上,兩人齊說道:“為何如今才來?”如玉道:“賤恙到二十七日才好些,所以耽延到如今。”蕭麻子笑道:“溫大爺止知在家中養病,就不管金姐死活了。”如玉著驚道:“敢是他也害病麼?”蕭麻子道:“他到也沒病,不過是想念你。”如玉笑了。三人坐下,鄭三道:“小的照看大爺的人去。”說畢去了。如玉道:“怎麼不見金姐?想是陪著新客人,沒功夫來。”苗禿道:“你不可冤枉人家。他聽得你來,就打了個大失驚。隻因客人的話多,拉扯不斷,管情也就來呀。”如玉道:“你這禿小,怎麼就住這些時,也不回家走走?”苗禿笑道:“我也解說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