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趙武官再審王默,但已不是階下囚身份,而是座上客。
“下官……”趙武官搓搓手,一副討好樣子,“假大……大俠,下官已派人問過陽大人,他老人家雖然沒有承認你是他的朋友,但也沒有否認,那便是默認了。這幾日下官多有得罪,還請你老……”
“是嗎?”王默也不說破,“那以後多送些酒來。”
“是是是,不過假大俠,牢房……”
“給我弄兩張床來,記得要舒服。”
“好好好。”
不久,王默被趙武官送回牢房,親自監督,直到牢房裏多了兩張軟床,才歡然離去。
那儒生從頭看到尾,一眼不發。
等王默在一張床上躺下後,儒生也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少傾,那儒生開口說道:“喂,你這麼大能耐,怎麼不去當皇帝?”
王默翻過身來,說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什麼意思?”
“那姓趙的審問我,我隻是隨便提了一下你師叔,他就把我當成了大官……”
“你果然是……嗯,不對,你……”
“我不認識你師叔,但姓趙的認識,還說你師叔與都指揮關係很好。”
“哈哈。”儒生大笑,“我還以為他隻是認識布政使,原來連都指揮使也認識。”
“你師叔跟你一樣奇怪,沒否認我不認識他,那姓趙的就把我當成了老太爺,小心伺候。”
“原來如此。”儒生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不羈假僧。”
“這名字一聽就是假的,姓趙的也相信?”
“管他呢。”
“既然你叫不羈假僧,那我便是目空狂儒。來來來,我們擊掌為盟,今後我做大哥,你做小弟。”
“為什麼不是我做大哥,你做小弟?”
話音剛落,兩人都是隔空伸手,較量起內功來。
以兩人的實力,真要大動幹戈,附近全要毀掉,可兩人隻是暗鬥,所以連床都不動一下。
片刻之後,王默發覺此人內功竟是不在自己之下,十分震驚,便開口叫道:“你年紀比我大,你做大哥好了。”
目空狂儒比他更震驚,心想:“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我八歲就得到了師父的真傳,二十歲融會貫通,三十歲自認武林鮮有敵手,四十歲‘入神’,要不是五年前……”
“老弟。”目空狂儒問道,“你武功這麼好,為什麼要待在這個地方?”
“我沒想要待在這個地方,是姓趙的把我當做山匪,非要抓我來。”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
“我這個人好奇心重,所以就……”
“老弟,好奇心重不是一件好事,小心……唔,以你的內功,除非遇到……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你想知道什麼?”
王默聽了,也不客氣,問道:“你老兄為什麼不離開這裏?”
“這裏有吃有喝,還無憂無愁,我離開做什麼?”目空狂儒先這麼說,然後才正色說道,“五年前,我被人重傷,躲了三年,總算渡過了危機。
但因為傷勢太重,武功盡廢。
十個月前,那姓趙的為了貪功,把我抓進來,逼我承認是反賊,說李胡子是書生,我也是書生,就是同夥。真是可笑,照他這麼說,當朝百分之九十的文官,都是反賊。”
“為什麼不是百分之百?”
“因為那百分之十狗屁不通,全都是買來的官。總之,姓趙的叫人把我打了幾次,有一天,我的身體就漸漸好了。我感謝他八輩祖宗,幹脆就在這裏住了下來。”
王默笑道:“你老兄真夠寬宏大量的,換做是我,至少也要揍他一頓。”
“我沒揍他,就是給他戴了綠帽子……”
“……”
王默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