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白護那個混蛋。”他又把鶉火的臉蛋揉了兩圈，然後擠在了一起，滿意的看著那個臭屁小孩的臉變成了鴨子一般後才放了手。
“你身體怎麼樣，能動嗎？”他問。
楚韓伸手攥了攥，然後一拳打在了沈夜肩上。
“你說呢？”他笑，“我們隨時都可以走。”
“那就好。”沈夜頓了下，然後喃道，“我們是該回家了。”
回去的路程要比想象中的簡單了許多，畢竟群龍無首，組織不了什麼有效的攻擊。而且不會靈力的普通人類對沈夜來講根本無法稱之為對手，甚至連孩童模樣的鶉火都可以收拾兩三個。
在進來時的通風道口遇到了白護，他開了輛白色的轎車，戴著帽子，是普通人類的打扮。
沈夜上了車後便一直沒說話，四個人沉默不語，就連鶉火也隻是窩在車後的座位上呼呼睡得安靜。
沈夜支著車窗，望向了車外，外麵下著細細的雨絲，這是他幾天來第一次看到外麵的景色。
表麵看起來還算平靜，隻是不知道這平靜的背後是否仍是一片風雨交加，就比如在這片看似繁華的地表上，其下卻是那麼一個讓人渾身打顫的鬼地方。
車子穿過了市區，很快便到了楚韓的莊園。內裏陳老已經準備好了精美的食物。
但幾個人都沒什麼心思去動用，楚韓現在缺的是人類的靈氣，而沈夜缺的……是一個答案。
傍晚時分，沈夜終於耐不住性子，將白護堵在了地下室裏，與他一起的自然是楚韓還有盧爭宏。
“我想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跟我解釋。”
他一點也不客氣，徑直抓了白護的衣領問道，早已沒了先前的禮貌。不過這也不能怪他，若是羅文所說的話是真的，那白護接近沈夜就絕對是為了沈夜身上那團所謂靈界出產的靈氣，而這個目的對一直信任白護的沈夜來說無疑是一種變相的背叛。
沈夜感到自己被騙了，被一個自己一直一場崇敬信任的人給騙了。
“我真正的身世是不是來自靈界？還有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他眼裏隱隱的藏了把火，隻等白護的說法。
白護抿著下唇，麵色上有些難堪，他看了眼一旁冷冷的楚韓和隻等答案的盧爭宏，終是歎了口氣，幽幽道：“你先放開我，反正這些事，終究要跟你說的。”
沈夜聽言放開了白護，而臉上仍是夾帶了一分不滿的怒氣。
白護轉身坐在了沙發上，雙手交叉支住了下巴。他的眼瞼略沉，沉吟了許久方道：“你生於靈界，其實是與我一樣，同為清淨之體的妖怪，而且，也是我設計你來人界的。”
他低著頭，不看眾人的表情，隻是兀自說著：“有些實力的妖怪都知道一句話：萬年落日，城潰地崩，三界一統，世無塵雜，意思就是每隔一萬年，天地就要生一次異變。然而事實上並不是一萬年一次，而已兩千年一次。這是靈界小小的私心，他們不想讓人界或是幻靈界出現任何不平衡的狀態，所以才利用此次異變，清除雜塵。而代價有時候是一個城市，而有時候可能會是整個人界。”
“在百年前，靈界便定下了計劃，人類這百年來發展太過迅速，充足的食物與彭湃的yu望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強大的愚獸，這些愚獸被送往魔域後又造就了一批一批過於強大的妖怪，這讓三界失了平衡，而靈界的職責就是調整這種失衡，所以。”
“所以就幹脆消滅整個都市，是嗎？”沈夜打斷道，果然，羅文所說都是真的。
“那你把我放到人界，又是什麼意思？”他問。
“我想你阻止這一切。”
“什麼？”
白護忽然顯出了幾分急切，他站起來拉住了沈夜道：“快來不及了，再過十日北落市便會成為靈界選中的中轉點，大批的愚獸會直接送到這裏來，那時靈界便會啟動創世神鼎，將整個城市全部……”他停了下來，眼裏有些頹然，就像忽然泄了氣一樣。
“本來我是想隱瞞你的身世，讓你幫助人界，然而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我也無法再要求你什麼了，我為我的私心，向你道歉。”
他彎身一禮，仍是保持著他儒雅的風範，隻是臉上，全然的失落與悵惘。
白護開門走了。
沈夜沒開口說一句話。
他張著雙臂靠在沙發上，麵色黑沉如水。隻是地下室裏被屋外連綿的雨水纏得多了幾分潮氣。
盧爭宏在一旁把玩著手中的水晶，他的氣在水晶球裏輾轉纏繞，映出了身前兩人神色不清的臉。
“夜。”過了許久，楚韓忽然道，“我想帶你去看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