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侯爵有錢,又肯出錢,他很早就籠絡了大量的高手為他所用,勢力甚至大過了七大幫派的任何一派,成為新近最不可小覷的人物。投靠他的能人越來越多,侯爵大把大把揮霍著金錢,讓人驚歎的是侯爵依舊可以過著如此奢靡的生活,難道他的財富真的永無止盡嗎?沒人知道。

侯爵新近已經很少露麵,隻要有錢,總會有人把他想幹的事處理得極為妥當。人們都說現在的侯爵隻喜歡在家裏種種花,養養鳥,當然他種的花可能你一輩子連聽都難聽到,他養的鳥你一輩子見都別想見著。

然而今天,三月初七,丁一字的忌日,侯爵卻非親自見一個人不可。不光要見,還在很少人可進的密室見,不帶貼身保鏢,隻有一個俏麗侍女,秘密交談,無人可知。

究竟誰人有這麼大的麵子?說來好笑,他隻是個小偷。

偷神王七。

密室,燈火通明。

十一盞燈,燃著最濃的香蠟,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侯爵有錢,自然不會吝惜幾根蠟燭。

室內有一張紅木圓桌,兩把凳,桌上擺滿了美味佳肴。每個盛菜的盤子都用最純的翡翠特製,一片綠顏交會眼球,似跟燭火爭寵。筷子是漢白玉精製的,分量剛好,柔韌性好到墜落桌底也不會碎,那種純白與翡翠的絕綠十分匹配,既高貴又純粹。桌上有兩雙筷,兩隻杯。杯是最好的夜光杯,杯中的酒自然是最上乘的葡萄酒,據說早已成特貢的禦酒,有的人一輩子連想都不敢想,隻有侯爵,可以和帝王一般隨時享用。

現在有人也在享用,而且享用了許久,桌上的一壺葡萄酒已經見底,桌上的菜也被他狼吞了許多,他甚至不用筷,隻用手。他的吃相讓人覺得他已經三天沒有進食。然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來這間密室之前才在張家包子鋪吃了十五個包子,一壺上好的女兒紅。但他知道,任何人,如果聞到這些菜的味道,吃上一口,都會像他一樣寧肯胃裂也要繼續吃下去,吃到死。那些菜的味道實在太好,少有機會吃到。

他已顧不得斯文,他的職業也不需要他經常斯文。

他的職業經常讓人聯想成過街的老鼠,無數人唾棄,而他卻為自己的職業自豪。

在那個行當,他是神——偷神王七。

一個人如果被人稱為神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如果說世界上有一樣東西連王七都偷不到的話,通常隻有兩種可能:一、根本沒有這樣東西;二、這樣東西已經毀了,再也找尋不到。

世上早已沒有王七進不了的密室,偷不了的東西。所以侯爵請王七根本不需要由人帶路,王七自己已走入了密室,沒有人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法,知道的話你也可以是偷神。

但這樣一個可以偷盡天下寶物的偷神卻對侯爵的菜肴毫無抵抗力,足見這些菜有多麼的可口。

王七吃到最後筋疲力盡方才停嘴,打了個最響的飽嗝。

侯爵一直靜靜地在一旁陪著王七用食,他的筷子很少動,隻偶爾飲盡一杯酒,態度優雅無懈可擊,天生的貴族氣質。看到王七如此吃相,侯爵很高興,任何客人吃得那麼盡興主人都會分外高興。他示意侍女再給王七斟酒。

密室隻有三個人,侯爵和王七麵對麵坐著,侍女在一旁伺候侯爵。這個侍女身材曼妙,每個部位都完美到令任何男人都會想入非非,尤其是那雙削蔥根般的玲瓏玉手,更是白皙如聖潔的白紗。侍女用這雙手為王七斟酒。

王七也開始想入非非,他恨不得立即握住這雙手,永不放開。他一向是個敢作敢為的人,否則也不會掙得偷神的名號。現在他卻不敢,那是侯爵的侍女,他可以碰任何東西,就是不能碰侯爵的。

王七揉了揉有點淫亂的眼睛,隻能長歎一聲,開口:“我若有了你一樣的地位,便是有皇帝讓我做我也不做。”

侯爵笑了一下,卻沒有開口。這樣讚美的話他已經聽到耳朵都要生繭。

王七再次飲盡了剛滿上的酒,用破敗的袖布擦去嘴角的殘液,道:“我飽了。”

這好像是廢話,隻是這句廢話非常有用,因為王七知道,侯爵一向喜歡跟吃飽的人談機密,而天下能讓侯爵等他吃完飯的人一向很少,王七很自豪。

吃飽了的意思是可以開始了,開始談機密。

桌麵清理幹淨,換上兩杯最上好的碧螺春。酒讓人放鬆,茶卻使人清醒。

侍女從裏麵鎖住了密室,再沒人可以進來,也再沒人可以聽到裏麵的對談。

王七看了侍女一眼,意思是侍女為什麼不走。

侯爵道:“你放心,她絕對不會出賣我。而且,我看得出,你對她有意思。”

王七斜笑一下,他的那對三角眼愈發顯耀淫欲的光彩,什麼事都瞞不過侯爵,他實在不需要瞞這件事。

侯爵一個眼神,原本為他捶背的侍女已經走到了王七身旁,現在王七隻要用力一拉,侍女整個人都是她的。他卻沒有,他知道侯爵在跟他談話,談的是機密,他不可以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