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子!娘,你瞧瞧......我說的沒錯,他就是個敗家子。”
李大牛看到他這般大手大腳,心裏似在滴血,一個勁繞前繞後對著母親抱怨。
倒也忘了懷疑楊軒哪來的銀子。
要是得知李母把一半買家具的錢給了楊軒,恐怕當場就要清理門戶。
楊軒興衝衝端著一壺茶,懷抱三個碗:“大哥,反正咱們一天也趕不到陵州,這會天氣實在太熱,咱們索性扶娘親去樹下乘會涼,吃喝些東西,天涼快點再出發,如何?”
李大牛瞥了眼嘴唇早已幹癟的娘親,又沒出息地朝楊軒懷裏的那壺茶咽了口唾沫,隻好應允。
但他對楊軒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態度。
楊軒知道一時半會是解不開李大牛的心結的,索性也不去管他,徑自坐下來注視茶棚來往的行人。
他可不僅是為了休息,原本他就是縣令的眼中釘肉中刺,加上昨晚那麼一鬧,想來縣令已買好殺手追殺自己。
白天好察覺,可到了晚上……怕是防不勝防。
剛失去一個弟弟,他不想再失去任何親人,一切還得小心為上。
所以,他在等。
等這些殺手。
很快,茶棚迎來一幫凶神惡煞的挑夫。
“茶博士,陵州怎麼走啊?”
說話間,有意無意還朝著楊軒他們這邊看。
楊軒用心眼一觀,果不出所料,他們就是縣令找來了結他的殺手,隻不過為了掩人耳目喬裝打扮了一番。
還不及楊軒細觀,忽然有一夥人縱馬經過茶棚,速度之快,轉瞬即逝。
“他們也是去陵州的。”
李大牛自顧自起身,還沒等楊軒還沒開口攔阻,人已笑咧咧跟那些“挑夫”打起了招呼。
“娘!”
見他這般魯莽,楊軒不禁向李母抱怨了起來。
其實,別說李大牛跟自己針尖對麥芒過不去,就是打他罵他都說的過去。
可是他不應該破壞自己的計劃!
對此,楊軒也是頗為惱怒。
李母卻寵溺地撫摸著楊軒的耳朵,含笑道:“沒事的,相信你大哥!”
過了片刻,笑出豬聲的李大牛喊道:“娘,咱們動身吧!這幾位也要去陵州,咱們順道。”
咋聽此話,楊軒差點栽倒。
可事已至此,除了徒呼奈何又能如何,隻好羊入虎口。
一路上,眾人說笑打趣倒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可楊軒深知自己的心眼不會出錯,這些人就是殺手。
同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頭頂一個個若隱若現出現了白圈。
知道他們死期將至,楊軒提懸的心這才落了下來。
行到傍晚,路經一處石橋,挑夫們紛紛卸下擔子,摘掉帽子坐在石橋兩側朝楊軒笑了起來。
楊軒心裏清楚,這裏應該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隻不過將死之人還在想法子如何害人。
哎!
“諸位大哥,你們怎麼不走了?之前不是剛歇過嗎?”
不諳世事的李大牛還一臉單純地笑問挑夫。
忽然,一聲號子聲響起,隨之石橋兩端湧出成百名手持武器的大漢。
李大牛不由腿腳發軟,忙護住母親,悄然問道:“怎麼辦才好?完了,這下完了。”
楊軒緊閉雙眼,並沒有任何害怕。
“諸位大哥,咱們好聲好氣商量,他們要錢就給,千萬別惹事啊!”
時至此刻,憨憨李大牛還對著挑夫求情,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他旁邊的一人實在看不下去,冷笑道:“如果他們不要錢,隻要你的命呢?你給不給?”
李大牛瞠目結舌,因為就在這時候,所有的挑夫都跟匪寇站在了一處。
哄笑聲中,李大牛癡癡望向楊軒。
楊軒緩緩起身,提聲喝道:“要命,當然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