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還有什麼吩咐?莫不是想讓我和二牛一樣死在這裏?”
楊軒高冷淩厲的態度,與之前庸庸碌碌的樣子簡直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縣令不由散了氣勢,笑盈盈道:“楊老弟,你看你……說的這什麼話,我是想讓你帶上一千兩銀票再走。”
楊軒跨步出門,頭也不回地道:“那楊某就卻之不恭了!隻是楊某現在不是公門中人,在門外守候佳音較好。”
路上偶爾有行人路過,好歹也是個見證,萬一縣令狗急跳牆提前下手,楊軒可不想糊裏糊塗地死。
畢竟這次他張口索要一千兩,算是砍到了人家的大動脈。
人為財死,人心難測。
楊軒在衙門外剛好遇見幾個路人,索性就地東拉西扯寒暄。
路人都不知道楊軒已退出公門,話裏話外還指望楊軒以後多多幫忙,相談甚歡。
“楊軒!這是你要的東西。”
劉三出門,將一個精致茶盒扔給楊軒,轉身又進了衙門。
隨著縣衙大門關閉,路人不約而同望向楊軒。
楊軒尷尬一笑:“一點私事!今夜在此得遇列位也是福緣,改天楊某做東,再一起暢談。”
路人們臉色不定,但又不敢稍違,便低頭哈腰恭送楊軒離開。
得了一千兩銀票,楊軒心裏好過許多,吹著口哨悠閑踏步回家。
走近家門口,但見有一人影來回攢動,楊軒不禁起疑。
莫不是縣令和劉三派遣來監督自己的?
卻聽李大牛喊到:“你跑去哪了?用這麼久時間?”
原來是李大牛。
楊軒長籲口氣,還沒來的及解釋。
李大牛就很不高興地伸出手:“娘讓我在這裏等著,你不回來,不讓我進門。”
楊軒明白他的意思,將三兩碎銀放在李大牛手上。
“一大車東西就賣了這麼點?你怕是給人送去了吧。”
李大牛掂量著碎銀冷嘲道:“我早就說你這種舞文弄墨的做買賣不行,你還要做商,還養活我們?早點死了這條心吧,不然娘和我遲早也被你也連累死。掃把星!”
冷嘲熱諷夠了,李大牛才帶著楊軒進門:“娘!你的好大兒給你倒騰的盤纏。沒啥事,我先睡覺去了。”
出門前,李大牛撞了下楊軒的肩膀,沒好氣地留下一句“讀點書了不起啊”,悻悻離開。
楊軒沒打算把這一千兩交出去,一則將來開展自己的事業,二則他深知自古因黃白之物引發的事端太多,他不想讓李大牛如此耿直的人惹禍上身。
“娘!您罵我吧,大哥說得對,是我不好。”
李母伸手摸了摸楊軒的腦袋,一臉慈祥:“傻孩子,娘怎舍得罵你。你大哥就那牛脾氣,其實他比誰都清楚,那些東西就能賣個三四兩碎銀。”
說著,將一半的碎銀塞在楊軒手心:“你從小就愛打扮,到了陵州,給你自己添置幾套衣服。”
楊軒心裏一熱,淚花開始翻湧。
可他又怕李母看到,忙把臉埋在李母的背上:“娘!我發誓,這輩子一定讓您錦衣玉食,再也不受半分罪。”
李母牢牢握著楊軒的手,顫聲回應道:“娘相信你。”
……
次日,楊軒趁著曉星殘月背好行囊舉家搬遷。
從此到陵州是五十多公裏的路程,因為李母的緣故,楊軒和李大牛輪換用推車推著母親走,一天肯定是到不了的。
為了節省開支,李母特意備好幹糧,至於飲水問題,路過村莊能借則借,實在沒辦法隻能找溪水將就。
可楊軒哪裏受的了這份罪,行止正午,路過一處茶棚,楊軒停下推車,對李大牛道:“大哥,你陪母親休息一會。”
李大牛立馬繃住臉:“少來,不是剛換你來推嗎?”
楊軒留了個笑臉,一溜煙奔向茶棚,問完路後,用那些碎銀換了一壺涼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