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診斷報告,癌細胞已經擴散不可控,化療沒意義了。”
“他最多還剩四個月,建議保守治療吧。”
傅時衍,二十七歲躋身華爾街新貴,身價百億。
他在金融界呼風喚雨,一生精明能幹,善於算計,卻算不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溫吟拿著診斷報告走出醫院時,傅時衍還在私人會所夜夜笙歌。
喝酒喝到吐血。
據說,他是在給她提前布置生日場地,給她驚喜和浪漫。
實則,他是在給白月光的重逢找一個合適的契機。
快到淩晨的點。
溫吟受命傅家老太太,心情複雜去往會所將人帶回。
推開包廂門走進。
一位端果盤的服務生轉身就和她迎麵撞上來。
切塊的橙子帶著汁水灑落她一身。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四目相對,僅兩秒,溫吟就認出這張臉——
傅時衍的夢中人:梁婉音。
容貌依舊清秀動人,但是瘦了很多,皮膚也不再保養的那樣光滑細膩;低聲下氣,性子更是被磨平了,看上去卑怯,憔悴,當年風光不再。
看來,離開的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如意。
溫吟拿過梁婉音手上的紙巾擦衣服:“沒……”
傅時衍突然冷聲打斷道:
“對不起?”
他滿是嘲諷:“一句道歉有什麼用?梁婉音,你不會以為,你還是曾經那個受萬人追捧的京圈大小姐吧?”
“你現在就是一條狗,一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
梁婉音臉色很是難看,慢慢垂下頭,緊咬著唇,就連端著果盤的指尖都攥緊泛白:
“所以,傅總想怎樣?”
傅時衍高高在上:“聰明點,就該想想怎麼賠償這筆損失,我未婚妻這件禮服可是高級私定。”
梁婉音猛地抬眸,滿臉震驚。
他稱她是未婚妻?
可……可兩人並未戴訂婚戒指啊?
也並未傳出任何與傅時衍訂婚有關的消息。
怎麼就……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肯定是傅時衍故意刺激她才這麼說的。
他那麼重感情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梁婉音在心裏努力說服自己,再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至於看上去那麼狼狽不堪。
“太太!?臥槽!衍哥,你這是承認了和阿吟的關係嗎?打算什麼時候正式娶進門啊?我們饞你喜酒多時了!”
“難怪衍哥這兩天搞得如此興師動眾,原來是對他家阿吟蓄謀已久了啊!”
“不會你倆私底下早就做夫妻了吧?我就說嘛,我們衍哥是不會辜負阿吟的!”
“那就提前祝衍哥和阿吟——啊不對!是衍哥和嫂子結婚快樂,一輩子和和美美!”
頓時間,包廂裏的祝福聲不斷。
麵對祝賀,溫吟隻能點頭應笑。
結婚?
他隻是說著玩玩,怎麼可能真和她訂婚。
他恨她都來不及。
而梁婉音低頭站在那裏像藏著心事,傅時衍此刻正麵無表情看著她,頭頂籠罩一團低氣壓。
等這場熱鬧勁過去,傅時衍朝溫吟伸手:“吟吟,別站著了,過來坐。”
溫吟邁腿走過去,乖巧坐在男人身邊。
傅時衍當著眾人麵,高調掏出一隻紅絲絨首飾盒,輕輕牽起溫吟的手,在一片沸騰聲中,深情吻上她的手背。
“真是抱歉,去年訂婚匆忙,我又臨時出國談生意,都沒來得及向你告白,也沒有一個正式的訂婚宴。”
“這一切我都會補回來。”
“我愛你吟吟,你還願意,做我的妻嗎?”
做他的妻?!
這對悶葫蘆,竟然在去年就訂婚了?!
他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所有人瞬間被這消息驚訝到了。
雖然溫吟知道他是假深情,但麵對偷偷喜歡了十五年的人,怎麼會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
他演戲,大概是為了刺激在場的某位吧。
在溫吟的印象裏,傅時衍不是這種擅長說情話的人,他平時總是板著一張冷酷的臉,沉穩,嚴肅,不苟言笑。
偶爾會脾氣暴躁,對著她發瘋亂吼,事後一句輕飄飄的抱歉,一頓家常便飯,就是他道歉最真誠的方式了。
他對她冷漠冷血,從她隨溫母搬進傅家那天開始就如此:
“姓溫的,我家供你吃穿上學,你就真把自己當成一條寄生蟲了?怎麼不去死啊你!”
“離我遠點,別叫我哥,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怎麼什麼時候都甩不掉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啊?”
“想嫁人逃離傅家?先替你媽贖罪吧!”
所以這些年來,她處處遵守他的規則,在傅家盡量降低存在感,裝乖裝溫順,小心翼翼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