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衍說完不久,目光就正好落向包廂門口。
溫吟恰好站在那裏。
他坦然和她目光交接。
一切都顯得那麼風輕雲淡。
像是在給她立威。
在給她未來傅太太這個身份樹規矩。
“還是衍哥高明啊!溫吟那麼乖,作為走腎不走心的妻子也太夠格了!”
“要是梁婉音那副自持清高的大小姐作派,能被衍哥圈養成禁臠,想想就覺得刺激啊!”
“要這麼說的話我都想娶溫吟了!哈哈哈……”
展品,禁臠。
傅時衍可真會給私人感情歸類。
溫吟覺得無所謂了,畢竟沒多少日子了。
她就當是找了份臨終關懷的工作,配合他充當好一件生意場上撐場麵的展品。
他和他白月光重歸於好的工具人。
就在裏麵聊得熱火朝天時,溫吟推開了門。
笑聲戛然而止。
個個麵麵相覷幾秒,尷尬的腳趾扣地。
看時間不早了,她聲音溫和提醒道:“傅總,老夫人還在家等著,該回家了。”
傅時衍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眯著眼倚靠在那裏,擺擺手打發那群二世祖出去。
包廂裏很快安靜下來。
“出去給奶奶報信了?”
“我沒有。”
“給你未婚妻身份,還喘上了是吧?”傅時衍根本不信,一副居高臨下的口吻質問道。
溫吟態度依舊溫和:“我沒有。”
“還敢狡辯?”傅時衍煩躁擰眉:“拿老太太來壓我,這是第一次。”
他一般不在外麵衝她發火,除非是忍不住。
再看到她手指上戴的婚戒又莫名來火。
“沒人的場合別戴它,閃得我眼睛疼。”
“知道了。”她回。
傅時衍白她一眼,端起酒杯,一杯烈酒灌下肚。
出會所門口時,溫吟便將無名指上的婚戒取下,扔到一旁的乞丐碗裏。
不戴就不戴。
*
兩人回了傅家老宅。
向來作息規律的傅老夫人一改往日習慣,獨自坐在偏廳,愁容不展。
“奶奶。”
見傅時衍小夫妻倆回來,那雙眼裏立刻有了光亮:
“你倆可算是回來——時衍!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啊?身體是不是不想要了?這傅家的家業也不想要了是嗎?你說你喝成這樣……”
老太太問著問著就哽咽:“是不是連我這個老婆子,你……你也不想要了嗎?”
傅時衍醉醺醺地抱上傅老太太的肩膀,寬慰道:“哎唷奶奶,我每天都有按時健身,按時吃飯,身體好的很,喝一點酒傷不了身的,您就別擔心了。”
傅老太太眼裏閃著淚花,輕輕拍著傅時衍的手背,一切想說的話都哽在喉嚨,隻說:“好,好……”
看到那張憔悴冷俊的臉,溫吟輕籲一口氣。
怎麼能不擔心呢?
都癌症晚期,沒得治了。
傅時衍看老太太情緒不對,就擰眉看向溫吟:“你又在奶奶耳邊吹什麼妖風了?”
妖風?
溫吟不再藏著性子,冷笑一聲:“傅總誤會了?”
既然都被認定是吹妖風了,那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的。
“我可一句都沒向奶奶提梁婉音回國的事。”溫吟情緒穩定:“哪來的吹妖可吹?”
“那個禍害精又回來了???”老太太一聽這話瞬間炸鍋。
“溫吟!你……”傅時衍憤怒地指著她,怒不可遏地大聲嗬責:“你能不能閉嘴!奶奶身體經受不起刺激,你不知道嗎?!”
溫吟不再說話。
“你還知道這是在刺激我老太婆啊你!”
“你大半夜的不回來,就是跟那個禍害精去鬼混了!?”
老太太氣得狠狠一記手指頭戳在傅時衍胸口上,又心疼,又可氣,穩了穩情緒道:
“她要是還敢糾纏你,我一定會讓她在京市待不下去!我傅家男兒,絕不是她想欺負就能欺負的!時衍啊……”
傅時衍聽得頭疼,揉了揉額頭,借故就要離開:“奶奶,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等我把話說完!”
傅時衍扭頭:“您說。”
“你和吟吟馬上結婚,再馬上要個孩子。”
“奶奶,您當動物配種呢?”傅時衍不可思議問道。
老夫人神情嚴肅: “無論采取什麼方式,限兩個月內。要不然的話,你就等著見到我冰冷的屍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