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吹了一口額前的碎發:“我知道。”
他淡定的回答,淡定的繼續刨坑。
“……”
哎……
終是鬱黎初歎了口氣。
他上前,抓住他握著鋤頭的手,“人命關天,別鬧了。”
“他的命對我來說,算什麼?”
這普天下所有人的命對司徒炎來講算什麼,他一點都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那個人根本就不要他。
“阿鬱,我心情不好。”
鬱黎初一早就看到了他紅腫的眼睛,心知肚明。
他抿緊唇瓣,從喉嚨裏擠出一個音節來。
“嗯,我知道。”
“他自找的。”
司徒炎抬起頭來,看向他:“不怨我。”
“他想送死,我總不能攔著他吧?”
“我不是善人。”
“尤其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
鬱黎初真的很難受,他一點也不想看他這副樣子。
“我都知道。”
他慢慢地,伸手將鋤頭從他手裏撤出來。
“你可以跟我講。”
“我會安慰你。”
司徒炎自嘲的一笑。
“我不需要。”
他真的不需要。
“安慰什麼的,對我來講,太矯情了,我一個人,喝會兒悶酒就沒事了。”
鬱黎初將鋤頭拿到一旁,他靜靜地凝望著他因為哭過而變得紅腫無精打采的眼眶:“沒什麼是過不去的,凡事看開一些,就會好很多。”
真的可以嗎?
司徒炎在心裏疑惑的發問。
“算了。”
不知為何。
司徒炎突然妥協了,他沒有執意要埋了那個不知好歹惹到他的人,低了低頭後,就轉身回到車上了。
鬱黎初在後麵處理狼藉。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的人,並沒有多大的同情心。
他救他,不過是不想讓司徒炎在自己心煩的時候衝動犯下錯事。
鬱黎初將人拖到自己的後背車廂,動作並不比司徒炎溫柔多少。
他的車子,跟在他的後麵,直到市區中心,鬱黎初跟司徒炎打了個電話:“你在前麵的路口等我一下。”
司徒炎透過後車鏡,他知道他去幹嘛了,抿了抿唇,倒也沒說什麼。
他把車子停穩在路邊後,就一個人坐在車子裏麵,靜靜地發呆。
他在想晚上的事,等到見到小丫頭以後,他該怎麼辦。
說什麼,做什麼,亦或者……他能不能挽留他?
後來想了想,被司徒炎自嘲的否定掉了。
小丫頭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他哪來的資格去挽留呢?不過是被送去嘲諷罷了。
叩叩叩——
有人敲窗。
司徒炎側眸看向站在車外的男人,怔了怔後,摁下開門鍵。
鬱黎初打開車門上來。
他狐疑的問:“你的車呢?”
“不開了。”
鬱黎初係上安全帶:“跟你一起。”
“……”
司徒炎撇撇嘴:“為什麼?”
“擔心你。”
簡單的三個字,司徒炎脊背一僵。
鬱黎初勾了勾唇:“走吧,你要去哪兒?”
司徒炎想了想,無果。
“我沒有地方可去。”
頓了一下,他又說:“我想喝酒。”
想起那天晚上,司徒炎喝醉後的模樣,鬱黎初的心就又開始疼。
他皺了皺眉:“長期酗酒,對你身體不好,今天暫且別喝了。”
“不是經常。”
他也是在得知唐初夏懷孕以後,才跑去天天酗酒的。
不過連續幾天就感覺身體免疫力下降了一大半。
鬱黎初仍是拒絕:“想不想喝魚湯?我最近新學了一個魚湯,挺不錯的,去超市,我煲湯給你喝。”
司徒炎笑了笑,他扭頭看向他,打趣道:“你以前可不這樣的,以前我想吃你一頓飯,都要求著你去。”
時過境遷。
鬱黎初對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他也跟著彎了彎唇:“那你現在看看,看看我還有什麼會拒絕你。”
“……”
司徒炎嘴角笑容微微凝固,他略微不自在了一下。
輕咳一聲:“你現在,真的是比我還厲害啊。”
“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