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它響!”我低聲吼道。
貝利拿起話筒說:“等一會兒再打來,”然後放下聽筒。
門上又響起敲門聲,這一次聲音大了點。
“你還是去開門吧,”貝利說,“如果不是房東的話,可能是郵差什麼的。”
“是啊,”我說。
“我想,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貝利說,“如果是警察,他們不會敲門的,對嗎?”
我鬆了一口氣。貝利說得對,如果是警察,他們早就衝了進來,不會站在那裏敲門的。我走到門邊,輕聲問:“誰啊?”
沒有人回答。
又敲了一下門。
我把門打開。
我首先看到的是一枚警徽,它閃著光,別在藍色的製服上。我的眼睛向上移,看到一個粗大的脖子,脖子上麵有一顆碩大的光頭。
“你好,”那光頭微笑著說。
接著,我看到另一個穿製服的。
“天哪!”我叫道。
“我是本鎮的警長,”光頭說,“我——”
我砰地一聲關上門,背靠著門,嘴唇發抖。“貝利!”我低聲叫道,“貝利!”
“什麼事?”貝利問,瞪大雙眼。
“警察!”我大叫道,“那紙——貝利——那易燃紙。”
“警察!”他也大叫一聲。
門被推開了,我被撞得跌進一張椅子裏,然後又倒在地上。
一個陰沉沉的聲音說:“這裏在搞什麼——啊,我明白了。”
“警察!”貝利大叫一聲,撲向辦公桌。
“小心,傑克!”那陰沉沉的聲音說,“易燃紙!”
一個穿藍製服的在我眼前掠過,攔住貝利,用手一掃,紙落了一地。
“搞賭馬的,”等藍製服的人說。
“哈哈!”陰沉沉的聲音冷笑道。
“就在對街幹,”穿藍製服的很驚訝地說。
我伸手摸摸頭,頭上撞了一個大包。我望望四周,貝利已經被穿藍製服的抓住了。
“貝利,”我叫道,“我要殺了你!”
“可是,可是——”貝利結結巴巴地說。
“就在警察局對麵幹!”那個穿藍製服的人難以置信地搖搖頭。
“哈哈,”那個光頭冷笑道。
我們被帶下樓,穿過大街,關進牢房。
貝利運氣很好,沒有跟我關在一起。
我坐在又冷又濕的小床上,頭上的包越來越大,我告訴自己,這沒什麼,要緊的是讓貝利頭上長包。
過了一會兒,他們把我帶到警長辦公室,他看了我一眼,又冷笑起來。我坐在椅子上,凝視著牆壁。
“這是我見過的最荒唐的事,”警長用手帕擦了擦兩眼說,“竟然在警察局對麵幹非法勾當。”
我咬緊牙根。
他想了一會兒,又冷笑起來。
“住口!”我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犯了什麼病?”他問。
“聽我說,”我說,“我可以單獨跟貝利在一起待2分鍾嗎?”
“幹什麼?”
我惡毒地笑了笑。
“哦,我明白了,”警長說,“是他出的主意,對嗎?”
“對,是他出的主意。”
“真是荒唐之極,”警長說,“真是——”
“嗯,”我說,“你究竟怎麼發現的?”
“哦,說實話,我們根本沒有發現,我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一直到我們衝過去才發現。”
“那你們到那裏幹什麼?”
“營業執照,”警長說,“在本鎮,任何行業都要有執照。”
我仍然不明白。
“我前天看見你們在窗子上漆上公司的名字,”警長說。
“那又怎麼了?”
“有新公司開張,這有益於本鎮的經濟發展。可是,你要知道,還是要辦營業執照的。我的工作是維持治安。我一查,你們根本沒有申請執照。”
我難過地想:貝利,你這個笨蛋!
“所以,”警長說,“這個公司是非法的,不過,我剛才說過,新公司有益於本鎮經濟的發展,我不想因為一些小事就趕你們走。於是我想正式拜訪你們一下,向你們表示歡迎,同時請你們申請執照,並沒有想到別的。”
“你經常親自出麵處理這種事情嗎?”我問,“你可以打電話啊。”
“當然,”警長說,“我們一般都是用電話,不過,也有例外。”
我歎了口氣,“什麼例外?”
警長微微一笑說:“例如你們就在我們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