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用兵之道,以計為首。用兵的勝負,取決於是否把統籌戰局放在首位。戰爭開始之前,首先要分析估量對方的將帥是賢明還是愚笨,敵人的戰鬥力是強大還是虛弱,兵力是多還是少,占據的地形是險要還是平坦,以及糧草及供給是缺乏還是充實。籌劃和判斷周詳明了以後,如此再出兵打仗,就沒有不勝的道理。兵法曰:判明敵人情況,研究地形險易,道路遠近,籌劃致勝計謀,這些戰場上的謀略,是優秀將帥之所以取勝的法寶。
戰爭,無攻則不戰,有戰必有攻。攻戰是最體現戰場謀略精萃的角鬥場。或攻心為上,或聲東擊西,或遠交近攻,或連環進攻,無一不昭顯軍事家的雄才偉略,勝招奇謀。
1.連環破敵,斯巴達克縋城夜襲
自從斯巴達克起義軍上山之後,在斯巴達克的領導下,首先進行隊伍的自身建設。各族義士們一起砍樹、建營、習武、築壘,采集野葡萄藤,編成片狀,上麵繃上獸皮,做成堅固耐用的盾牌。同時,不斷地下山出擊奴隸主的莊園,以補充給養。或襲擊小股羅馬地方武裝奪取武器。不久,四裏八鄉皆知斯巴達克的大名,那些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的附近的逃亡奴隸和因連年饑荒而破產的農民,紛紛前來投靠起義隊伍,其中還有不少婦女,這樣,各方聚集的起義者很快增至一萬人。
斯巴達克是一個組織和領導群眾鬥爭的能手,加上他行伍出身,通曉各種軍事韜略,從希臘的方陣,米特拉達梯的軍製到羅馬軍團的戰略戰術,都很清楚。他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按照羅馬軍團的嚴密組織形式建製,把起義軍建成了一支適應戰略戰術的強有力的戰鬥隊。從當時的軍事水平來看,羅馬軍騎兵一般配備在步兵的兩翼,進攻時以縱隊3排的密集隊形衝鋒,也可散開作戰。這樣的兵種配合和戰陣布置,確實比較先進,正如恩格斯所說:“羅馬軍隊提供了在尚不知如何使用火藥的時代所發明的最完善的一套步兵戰術。同時,斯巴達克自己積極領導大家進行軍事訓練,學習各種攻防動作,準備迎擊羅馬武裝的進攻。
此外,斯巴達克還在起義軍內部,實行了一些意義深遠的製度,如虜獲的所有財產,凡是日常應用的,一律平均分給大家;暫時用不著的,統由公家保管。對於平民的財產一般不觸犯等。這些規定,顯示了斯巴達克極其聰明之處,對後來整個起義的發展,發揮了積極的作用。
在斯巴達克起義開始的時候,卡普亞地方當局曾把這次暴動的報告送到羅馬,然而並沒有引起羅馬政府的重視。因為在古羅馬,奴隸的逃跑是司空見慣的事,幾個下賤的角鬥士逃跑了,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更何況政府本身正被小亞細亞和西班牙的戰爭搞得手忙腳亂。於是,隻指令卡普亞的地方當局,在城內大肆搜捕,把一些有“嫌疑”的奴隸絞死或釘上十字架了事。
隨著斯巴達克起義隊伍的不斷擴大,與羅馬地方政府的戰事也不斷增多。維蘇威山南麵的坎佩尼亞城經常受到起義軍的襲擊,這一帶的莊園主被懲辦,莊上奴隸被釋放,帶動起越來越多的奴隸和貧苦農民起來與政府抗鬥。這使得羅馬政府感到十分惱怒,責令卡普亞地方當局,必須設法拔除這個“危險的暴亂據點”。羅馬政府的決策機構元老院同意卡普亞當局出兵請求,於是,他們會同附近的城防部隊,湊集了1200名城防軍,由統領格拉布爾指揮,氣勢洶洶地向維蘇威山殺奔過來。
斯巴達克麵對來敵深思起來,他認為此仗無論如何必須打勝,因為這第一次交手影響深遠。在敵人不了解起義軍實力的情況下,應該出奇製勝。他利用敵人驕蠻的作戰心理,決定采取“誘敵深入,後發製人”的積極防禦措施,利用山形地勢,據險設伏。
那些羅馬人果然用“蔑視的態度”出戰,根本沒把起義軍放在眼裏,當他們行至山下,看到那些“驚慌遁去”的奴隸時,更是得意忘形,趾高氣揚的格拉布爾哪知是誘其入網的計謀,急令部下尾追。千餘羅馬官兵,蜂擁著進入維蘇威山峽穀。
斯巴達克見敵人中計很是歡喜,待敵人全部進入伏擊圈時,便一聲令下,埋伏在兩側山崖上的義軍戰士,立即躍起,用石塊盡情地向穀裏的羅馬軍猛烈擲擊。傾刻間石雨天降,直砸得敵兵不知所措,慌無逃路。霎時,敵兵臂斷腰折,頭破足傷,狼哭鬼嚎。待格拉布爾明白已中埋伏時,已有一片飛石正中前額,立即斃命。殘餘敵人隻得扔下武器,自顧逃命,屁滾尿流地逃下山去。
初戰告捷,充分地顯示了斯巴達克的軍事指揮才能,此戰使整個坎佩尼亞地區受到震動。
羅馬政府得到格拉布爾慘敗的消息之後,真是暴跳如雷,立即決定調集兵力,選派曾擔任過羅馬執法官、老謀深算、十分狡猾的克羅丟擔任統帥,率領3000羅馬官兵前來攻打維蘇威山。
公元前73年的春天,克羅丟的人馬浩浩蕩蕩來到維蘇威山下。這個克羅丟倒是個作戰老手,他心裏清楚,此刻與占有有利地形的起義軍相比,他處於劣勢,如果硬攻,根本無法取勝。於是,他不急於進攻,先察看地形,他發現此山四麵皆壁,唯正麵一條崎嶇的羊腸小道可通山頂,他便計上心來,認為如果控製山路,困住起義軍,待山上的糧草殆盡時,起義軍會自己雄虎下山。以就我範。他把這個辦法叫做“張開布袋捉老鼠”。於是,他便在山麓紮下大營,派兵扼守下山通道,坐待奴隸們不戰自降了。
此刻,山上的起義軍也在研究對策。起初斯巴達克得知羅馬軍隊開到山下時,便命令部下嚴陣以待,準備了比上次還多的滾木、石塊,等敵人自送上門。但是敵人卻按兵不動,不管山上怎樣叫罵挑戰,就是裝聾作啞。斯巴達克感到遇到了新的對手,他一麵號召大家不要驚慌失措,克服暫時的被困困難,另一麵也在積極地尋找作戰辦法。斯巴達克認真分析了敵情,看清了羅馬軍隊的用意,於是想出了一個變被動為主動的“縋城夜襲”的絕妙辦法。
斯巴達克發動戰士們采集山上結實的野葡萄藤,編成長長的軟梯。同時,做好臨戰前的一切準備,一個暮色蒼茫的傍晚,斯巴達克率領奴隸起義軍戰士們用野葡萄藤結成的繩梯,沿著峭壁,一個接一個地從山頂吊下山岩,整整一個晚上,斯巴達克把一支精銳的部隊,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敵人的包圍圈,轉移到敵人的背後,從而變內線被困,轉為外線進攻。
每二天拂曉,羅馬部隊的軍營裏萬籟俱寂,敵人都在酣睡之中。突然,殺聲四起,起義部隊淩空而降。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使得敵人暈頭轉向。起義軍按照預定的部署,自左向右,分路猛撲敵人。一時間刀光劍影,棍棒橫飛,殺聲鼎沸。羅馬軍隊慌作一團,潰不成軍。起初,克羅丟還想組織抵抗,但見兵士四散潰逃,哪還有調度的可能,他感到大勢已去。此時,又有許多短劍向他逼來,他隻得跳上還來不及裝鞍的坐騎,衝開一條血路,丟下殘部,帶著那尚未作完的“勝利”殘夢。踉蹌地滾回了羅馬。
評析
連環之戰,在於計謀在時間和空間的精巧疊合,一環誘之,再一環扣之;一計初得,一計又施,使其出戰環環有利,出其不意,達到組合戰術的出神入化的境地。
維蘇威山突圍戰,斯巴達克再一次表現了無比的機智、勇敢和沉著,顯示他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此戰也是古代軍事史上的一個光輝戰例,為後人所稱道。通過這次戰役,斯巴達克的威望更高了,起義軍也聲威大震,不久便幾乎控製了整個坎佩尼亞平原。
2.遠交近攻,織田信長攻占無敵
桶狹間戰役之後,尾張、三河、遠江地區的格局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過去號稱東海第一豪強的今川氏已經一蹶不振,再無爭雄一統的能力。過去攝於今川氏的淫威而屈從於斯的鬆平元康此時結束了12年的人質生活,以城主的身份回到了經營多年的岡崎,並於1561年2月宣布與今川氏斷絕主從關係,而與織田信長議和。
織田信長意識到,鬆平氏的實力不可低估,過早地與其對抗對自己稱雄天下的宏圖偉業並無益處,莫不如與其結成同盟,自己則可解除來自東麵的威脅,放手向西發展。於是,織田信長和鬆平元康於清洲會盟,雙方約定:今後互相支援,互相協作。織田信長專事於向西發展,鬆平元康致力於向東部的元江、駿河方向發展。清洲盟約是日本戰國時期許多盟約中締結雙方恪守諾言最好、維持時間最長的一個盟約,一直堅持到織田信長死去方告終結。
清洲盟約的簽訂表明,此時的織田信長已經成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他不僅深諳兵書戰策,而且通曉謀略權術。在清洲會盟以後,他施展合縱連橫之術,采取遠交近攻的政策,以和親的辦法,與近江的淺並長政、甲斐的武田信玄、越後的上衫謙信建立了同盟,使自己未來的對手美濃國的齋藤龍興陷於完全孤立。位於尾張西麵的美濃國,是織田信長進入京都的必經之路。為了順利地奪取美濃,打通進軍京都之路,信長在采用謀略手段孤立齋藤氏的同時;集結了全部的兵力向美濃國發起了軍事進攻。
對美濃的軍事行動開始時進行得並不順利,這主要是因為美濃與尾張之間有著大片河流交錯的低窪地,不利於織田信長大軍的行動。為克服這一地形上的困難,為自己將要發動的新的進攻建立一塊穩固的根據地,信長命令他手下的羽柴秀吉(即豐臣秀吉)在美濃的墨股地方修築城堡,受到信長高度信任的羽柴秀吉果然不負主君的重托,僅用三天便奇跡般地完成了這個任務。隨後,織田信長又以重金收買齋藤龍先手下的重臣。要他們尋找時機在美波國內部製造混亂,為自己的進攻創造條件。1567年中秋節齋藤龍興手下暗中投靠織田信長的一些人製造事端,挑起內亂,織田信長趁機指揮大軍猛攻,裏應外合,攻陷了齋藤氏盤據的井口城。這一年9月,織田信長移居此城,並根據中國古代周文王以岐山為據點,建立周王朝的曆史典故,將此城改名為“岐阜”,以此作為進軍京都的根據地。與之相輔相成,信長此時開始使用刻有“天下布武”字樣的朱印,公開亮出了武力統一日本的旗號。
正當織田信長在軍事上勢如破竹、取得節節勝利的時候,他接到了京都的正親町天皇的來信。天皇在信中稱讚他“平定諸國,武勇出眾”,是古今無雙的名將,同時希望借助他的武力,收回被地方豪族侵占的皇室領地,恢複皇室的經濟來源。
在與皇室建立聯係的同時,織田信長也與室町幕府建立了聯係。早在1565年5月,室町幕府的第十三代將軍足利義輝被其部下三好義繼等人殺害,義輝之弟足利義昭潛逃至近江。足利義昭企圖借助織田信長之力恢複幕府,繼承將軍職位,便寫信向信長求援。可是當時信長正忙於對美濃的戰爭,無暇顧及義昭的要求。當織田信長平定美濃之後,足利義昭於1568年春再次致函織田信長,請求他迅速進軍京都,幫助他恢複幕府。信長接到天皇和足利義昭的信件以後喜出望外,認為這是自己名正言順地進人京都的大好時機,於是立即把足利義昭從越前的一乘穀迎到美濃的的政寺,接著興兵先後平定北伊勢(今三重縣)與南近江。打通了通往京都的道路。是年9月,織田信長奉足利義昭進入京都,破三好氏勢力,再興幕府,擁足利義昭為將軍。自己則在幕後掌握了實權。為了顯示自己由一個田間武士成為新的統治者的權威,織田信長從他所統治的地區征調了大批的民夫、工匠,搜集了各種奇石名木,花費了大量的金錢,在京都二條城為足利義昭修建了華麗的將軍官邸,同時又派人撥款,對荒廢已久、陳舊不堪的天皇皇居進行了大規模的修複。
織田信長的舉動使皇室和幕府感激不盡,對其更加倚重。他不但被允許使用天皇家和足利家的紋章,而且還被允許大津等重要工商業城市設置官吏。天皇和將軍的這些作法正中織田信長下懷,他不僅從中獲得了權威的象征,抬高了自己的地位,而且由此控製了近畿一帶的財力,特別是信長通過軟硬兼施,使自由城市屈服於他,更為其今後統一全國的行動提供了雄厚的物質基礎。
織田信長進入京都,向其統一全國目標邁出了堅實的一步。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天下已非他莫屬,要想達到統一全國的目標,在前麵等待他的仍然是艱難而漫長的行程。
織田信長進入京都以後,雖然已經居於“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地位,但幕府將軍足利義昭並不願意作為一傀儡而屈居於信長之下。表麵看來,織田信長對於足利義昭很尊敬,義昭對於信長也很感激,要信長出任副將軍或管領,甚至稱信長為“禦父織田”,但在這表麵握手言歡的掩蓋下,暗地裏卻在為爭奪實際的權力而進行著你死我活的爭鬥。織田信長對於足利義昭的虛情假意一目了然,他首先拒絕擔任義昭的副將軍或管領,以表示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主權者,而不是一個將軍屬下的家臣。1570年1月,織田信長又與足利義昭簽署協定,其中明文規定:沒有信長的同意,義昭不得向諸將發布命令;天下政治要按信長的意見執行,義昭不得幹涉,根據這一協定,織田信長實際上完全剝奪了足利義昭作為幕府將軍的權力。
本想以幕府將軍身份號令天下的足利義昭,見手中實權旁落,自己已被架空,心中不禁充滿了對織田信長的怨恨。無奈此時自己沒有力量能與信長抗衡,於是便暗中策劃,將反對織田信長的各種力量組織起來反對信長。
當時織田信長麵臨著三種勢力的威脅:一是擁有廣大莊園領地、養有大批僧兵的大寺院、大神社的勢力。二是和他一樣的實力雄厚的戰國大名,如近江的淺井氏、越前的朝倉氏、越後的上杉氏、備中國的毛利氏等。而其中實力最強、對織田信長威脅最大的則是勢及駿河、遠江、三河、美濃、甲斐的武田氏。三是由本願寺控製的各地一向宗門徒起義。這些反對勢力在足利的策劃下,結成了反對織田信長的聯合陣線。1570年4月,越前的朝倉義景,近江的淺並長政、六角義賢,同時舉兵反對信長;7月,三好氏餘黨在攝津(今大阪府)起事,企圖複辟;9月;石山本願寺舉兵支援三好氏餘黨,並號召各地一向宗門徒起義。所有這些紛至遝來的事件使織田信長接應不暇,其對京畿地區的統治陷於危機之中。
麵對紛繁複雜的局麵,織田信長處變不驚。他充分地發揮了他的政治和軍事才能,采取各個擊破的策略,逐次向這些反對者發起了致命的反擊。1571年9月,他襲擊了大寺院、大神社勢力的核心比睿山延曆寺,將其燒毀並奪取了該寺的領地,一舉摧毀了這一反抗勢力的最大據點。1573年,足利義昭以其幕府將軍的身份,在山城國楨島城(今京都府境內)舉兵聲討信長,織田信長不等各地響應,便迅速出兵降伏義昭,將其放逐到河內國的若江(今大皈府境內),至此室町幕府壽終正寢。1574年,織田信長又派重兵鎮壓了伊勢(今三重縣)北部長島的一向宗起義軍,對其展開了慘絕人寰的大屠殺。1575年,織田信長與其最強的對手武田氏在三河國(今愛知縣)長筱城進行了決定命運的會戰。
甲斐的大名武田信玄曾是織田信長的盟友,但在織田信長進據京都、控製中央大權之後,這位同樣懷有一統天下雄心大誌的戰國名將,便成了織田信長的頭號敵人。早在織田信長進據京都之初,武田信玄便展開頻繁的外交活動,與北條氏、朝倉氏、錢井氏等各地大名結成同盟,形成了對織田信長的包圍之勢。1572年12月,武田信玄的軍隊和織田信長、德川家康的聯軍曾在遠江(今靜岡縣)的三方原台地進行了有名的三方原之戰。結果織田信長和德川家康的聯軍不敵武田信玄的精銳騎兵,大敗而歸。武田信玄舍德川家康於不顧,直逼信長的根據地尾張,同時淺井氏和朝倉氏的大軍也向信長發起進攻,織田信長兩麵受敵,幾乎陷於絕境。不料在此關鍵時刻,武田信玄突患重病,並死於撤兵途中,織田信長大難不死,方得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