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麵麵相覷,實在琢磨不出什麼來,華嘉有些不耐煩了:“得了,這紙沒什麼用的,誰喜歡,就給誰吧,反正我不要。走吧,走吧,咱們該回去了。”
偏偏薛靖有個刨根問底、遇到疑問不肯放過的脾氣:“這紙先給我吧,我再想辦法將這幾個字研究研究!”
不管怎麼說,今天應該算是大獲全勝了吧!隻是在臨出校門時,華嘉走在最後,川與手將傳達室門吧嗒一聲關上時,聽得那裏麵紅鼻子老周-聲問:“誰?”華嘉回頭做了個鬼臉,轉眼就溜得沒了影了。
神秘的海外來客
第二天,恰好是星期六休息。日上三竿,陽光早已把床上曬得亮堂堂、暖烘烘的了。陳敏還沒頭沒腦地焐在被窩裏睡覺,直到那玻璃窗上“篤篤”的響聲把她從甜夢中驚醒,她才睡眼惺忪地鑽出來:“誰呀,一大早,吵死了!”
窗玻璃外探出兩個腦袋來,做著鬼臉:“嗨,都九點半了,還不快起來!”
陳敏抬頭一看,正是薛靖和華嘉,一掀被就翻身起來,再一看,哇,自己隻穿著小背心和短褲,便又喊道:“你們先躲開,待我穿好衣服就來!”
陳敏胡亂地將衣服套上,再開門讓那兩個男孩子進來:“一大早,有什麼要緊事?”
“那個印章上的幾個字,今天一大早,我已研究清楚了。”薛靖得意地說,“我家弄口有個刻印章的老頭兒,他說這是一種古代的文字,叫大篆,這上而是四個字:木、印、齋、主。”
“木印齋主?”陳敏接過那張紙,仔細端詳著,恍然想起了,“我聽說過這個詞。對了,是那天我外公提起的!”
說真的,那天的情景,陳敏還記得很清楚呢。
那是幾天之前,放學回家,來到客廳外麵,陳敏聽到外公在裏麵與人說話,那是一個陌生人的聲音——沙啞,說著很別扭的普通話。
“我們家有客人?”陳敏問媽。
“是啊,是從海外來的呢,還是我們家的遠房親戚呢。”媽媽一邊洗著水果一邊說。“什麼親戚,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說起來,該是你外婆的娘家侄兒,他說他的名字叫任繼園,我也從來沒見過,就是你外公,也是頭一冋見麵。”
陳敏感到好奇,想瞧瞧這位海外來的親戚是啥模樣,就湊在門縫上朝裏看,隻見那人穿一件格子呢的西裝,大花領帶,金絲邊眼鏡,頭發光亮,梳得老高的,鼻子下還留著一綹濃胡子,約摸三十多歲模樣。
“聽說,當年我的曾祖父很喜歡畫畫,可惜我至今也沒見過,不知到底畫得怎樣。姑父,我很冒昧地問一下,你這兒還有他的遺作嗎?”那位任繼園試探地問道。
“不瞞你說,當年我嶽父,也就是你的叔公去世前留了十幾幅字畫給我們,其中就有你曾祖父的遺作。但這些年來,幾經波折,所剩已不多了。你坐坐,我去將那些字畫拿來。”外公起身到自己房間裏去了。
而那位海外客人呢,側耳聽了聽,沒什麼人來,就十分敏捷地跳起身來,來到書房裏掛著的一幅山水畫跟前,十分怪異地用手指使勁地去撚那幅畫,還特地將那幅畫掀開些,去看它的反麵。
等他聽到外公的腳步聲時,又趕緊一縮身,回到沙發上,依然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來。
這一切,躲在書房外的陳敏都看得一清一楚。
外公將幾軸字畫放在茶幾上,然後——展開給那任繼園看,特別指著其中一幅說:“瞧,這上麵題簽為‘木印齋主’的,就是你曾祖父自己畫的。”
任繼園一聽,眼睛一下子發亮,特意看了又看,還像剛才一樣,用手去撚那畫紙,甚至還翻過來看看,然後有些失望地說:“這隻是一幅牡丹圖嘛。”
“是啊,聽說你曾祖父喜歡畫花鳥,很少畫山水的。”
“可是,我聽說,他曾畫過一幅雙亭山莊的春意圖,是由我叔公保存的。不知姑父,你老人家可曾見過?”
外公聽了,不由一怔,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歎了一口氣說:“據我所知,你的叔公我嶽父手中確實曾有過這麼一幅圖,是你曾祖父親手畫的雙亭山莊春意圖,可惜,這幅圖在五十多年前被日本鬼子的炮火所毀,所以,我也從來沒能見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