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兵盡數被帶走,他們哪敢再往前行一步?
耿仲明氣得直跺腳,對孔有德道:“早知道豫親王如此不堪大用,當初咱們應該跟著英親王阿濟格西征的,現在好了,寸功未立,搞不好還要背上一個誤國誤軍的罪名!”
“此話少說,畢竟豫親王是攝政王的親弟弟!”孔有德止住了耿仲明的抱怨,歎道,“還是趕緊寫一封奏折,上報攝政王吧。”
多鐸的如意算盤打得很好,一萬滿兵追擊出去,用最小的代價和最少的時間搶奪來神膏,他再去往懷慶府,兩不耽誤。
可事實不如人意,明軍騎兵一味往東逃竄。滿兵越追越遠,最後來到了沂蒙山下。
山中突然殺出一支衣衫破破爛爛的軍隊,與翁之琪合兵一處,打了多鐸一個措手不及。
多鐸狂怒之下,猛攻沂蒙山,可明軍的打法狡猾至極,他深陷爛泥潭中抽不出身了,隻能下令孔有德帶領大軍前來支援。
……
沂蒙山上,一個山洞前。
翁之琪眺望著山下,隱隱約約能看見敵軍的營寨,笑道:“閻先生,原來你就是皇上安排好了的伏兵啊!我聽說過聊城的事情,對先生好生敬佩,得見先生一麵,不勝榮幸!”
閻應元道:“任七,來見過翁將軍。”
任七一把樸刀搭在肩膀上,衝翁之琪咧嘴一笑:“翁將軍,你要跟著我們打遊擊戰了。這種戰術好玩得很,保管你過癮!”
“什麼是遊擊戰?”翁之琪問道。
閻應元笑道:“咱們跟山下敵軍交鋒好幾次了,使用的就是遊擊戰術。”
“這幾仗打下來,我早就發現先生發明的戰術奇特,靈活至極,正想開口詢問呢。既然說到這裏了,還請先生不吝賜教!”翁之琪道。
閻應元擺手搖頭道:“這不是我發明的戰術,是皇上教給我的,我哪敢貪天之功?遊擊戰術,有十六字口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如此而已,卻妙不可言!”
翁之琪嘴裏念叨著十六字口訣,就像吃了橄欖,開始覺得稍顯晦澀,後來卻滿嘴生津回味無窮。
“妙啊,著實太妙了,咱們皇上真乃神人也!”翁之琪拍著大腿叫道。
閻應元笑著附和,任七卻撇嘴道:“也沒那麼玄乎,我在榆樹林裏帶著兄弟們東躲西藏時,用的也是這種戰術,隻是沒有崇禎總結的好。”
那個隨軍錦衣衛拿出一道聖旨來,宣讀道:“命閻應元為山東巡撫,總督山東境內兵馬;命任七為千戶,協助閻應元管理軍中事務。”
閻應元急忙叩謝天恩,任七卻大咧咧站著不動,冷冷道:“我可不當大明朝的官員,這千戶誰愛當給誰當去!”
翁之琪訝異於任七的態度,勸道:“任兄弟,千戶可是正五品武官了,多少人想當都當不上呢,你可別辜負皇上……”
任七不屑一顧,轉身進了山洞。
閻應元苦笑道:“任兄弟因為自身的遭遇,對大明朝,甚至對皇上有很大的偏見,隨他去吧。他這個人心腸是好的,最關鍵的是,懂得民族大義。其餘的,咱們別勉強他。”
與清軍周旋了幾日後,徽商們終於送來了十萬石糧食。這些徽商還真有本事,硬生生在清軍的包圍中鑽出一條縫隙來,神不知鬼不覺把糧食安全送到了山上。
“任兄弟,我說過皇上會給咱們送來糧食的,沒騙你吧?”閻應元端著一碗大白米飯,笑道。
翁之琪也打趣道:“任兄弟,你不當我大明朝的官員,吃不吃我大明朝的糧食啊?”
“不吃,不吃,我就是吃一輩子樹皮草根,就是活活餓死,就是從懸崖上跳下去,也不吃他崇禎送來的一粒糧食!”任七道。
片刻後,任七狼吞虎咽一連吃了三碗飯,打著飽嗝躺在一塊石頭上曬太陽,活像一頭吃飽了的豬崽哼哼唧唧。
嗯,真香!
崇禎不但送來了糧食,還有許多臘肉、蔬菜呢,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