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炳道:“臣起初很擔心,生怕黃得功抵擋不住左軍。後來聽陛下說埋伏了三十萬精兵,卻一直納悶哪裏來的精兵。陛下,你是不是該告訴我們怎麼回事了?”
“朕隻是派了三個人,讓他們給左氏父子唱了一首歌。”
“什麼歌?”
“冰與火之歌!”
李存明不再過多解釋,寫了一封信,讓信使帶去給袁繼鹹和黃得功。信中交代,對外宣稱馬士秀戰死,暗中嚴審。
“江北已定,楚鎮又滅,陛下可以從容入主南京了。”閆爾梅道。
李存明點著頭,笑道:“就要離開徐州啦,朕還真有些舍不得。趁今日下雪,諸位愛卿隨朕到城牆上賞雪,咱們君臣再看一看徐州美景。”
眾人迎著風雪,踏著亂瓊碎玉,一路走一路說笑,漸漸到了北門,走上城牆。
李存明在城牆上看見站崗的朱聿鍵和朱以海,他們凍得鼻頭通紅,肩膀上落滿了積雪,但也身板挺直不動不搖。
“二位,冷不冷?”李存明問道,幫他們拍打掉肩膀上的積雪。
“不冷!”兩人道。
“來,賜酒!”
等他二人喝了酒,李存明意味深長道:“你們不再是藩王了,但骨子裏流著老朱家的血液,一舉一動要慎重,更不要被別人比下去,給老朱家爭個臉麵,懂嗎?好好幹,大好男兒就該憑自己的本事建功立業,朕等著給你們開慶功宴!”
“臣謹記在心!”朱聿鍵和朱以海熱淚盈眶。
李存明在城牆上巡視一陣,停下腳步,舉目遠眺。隻見大雪紛紛揚揚,世界白茫茫一片幹淨,不由得胸懷大開,豪氣勃發。
他朗聲道:“麵對著此情此景,朕感慨萬千。諸位愛卿,咱們這一年頗多不易,但也收獲巨大。寧陵一戰活捉李過,濟寧一戰兩厥名王,掃平江北,蕩除左軍,全賴三軍用命,諸臣賣力,朕由衷感激爾等!”
臣子們道:“全靠陛下運籌帷幄,臣等有何功勞?”
李存明笑道:“諸位愛卿謙虛了,來,各自滿飲一杯。瑞雪兆豐年,咱們大明朝會越來越紅火的,朕詩興大發,作詞一首以抒胸臆。”
聽到皇上要作詩,臣子們充滿了期待。
李存明背著手,站在凜冽寒風中,悠悠道: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吟誦完畢,周遭沒有半點動靜,連人們的呼吸聲也聽不到了。
大雪無聲無息,漫無邊際。
李存明回過頭,見臣子們一個個呆若木雞,問道:“你們怎麼了?”
“好,當浮一大白!陛下能文能武,我閆爾梅今生夫複何求?”閆爾梅無比激動,接連灌下去三杯酒,眼睛紅了。
蔣德璟道:“此詞一出,東坡、稼軒該退避三舍,太白、子美也該俯首稱臣!”
“氣象萬千,磅礴大氣,非一代雄主不能作出此等絕妙好詞!”範景文道。
李存明看向任七,問道:“任七,你覺得呢?”
任七想了半晌,道:“我可不是讀書人,聽不太懂,什麼原馳蠟象,什麼惟餘莽莽,太晦澀了。不過我也聽出來了,皇上似乎不太看得起唐宗宋祖、成吉思汗,是不是?”
“可以這麼理解。”李存明笑道。
任七便豎起大拇指:“好,皇上誌向高,脾氣硬,我任七佩服!”
“鞏愛卿,你說呢?”
鞏永固道:“皇上高,皇上硬,皇上又高又硬!”
李存明哈哈大笑:“有了鞏永固和任七,咱們三人以後可以說群口相聲啦。”
暢懷大笑之後,又飲了一杯酒,李存明捏了一個雪球遠遠扔到城外,宣旨道:“命堵胤錫為江北總督,坐鎮徐州。諸位愛卿,隨朕去南京歡度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