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為什麼不殺了她!她害得我受傷了!”小男孩衝著那少年撇嘴撒嬌,“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個死小孩!”
說是哥哥,其實這少年看起來比那個男孩也不過大了三四歲而已。
“你這孩子,總是沉不住氣。”少年微微一笑又望向那羅,“小姑娘,你是不是想早點見到你的爹娘?”他的笑容仿佛帶著某種特殊的蠱惑力,令人情不自禁心生暖意。那羅回過神來後重重點了點頭,兩眼充滿期盼地看著對方,心裏不由對這少年湧起了幾分感激之情。
“既然想早點見爹娘,那我就送你一程。”他笑得更加動人,眼底卻是寒光一斂。 “哥哥?”男孩摸了摸腦袋,有點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三弟,要是我們把這個討厭的小孩綁在馬車後,讓她跟著跑,一直跑到斷氣,你說是不是更有趣呢?”少年的笑容還是那麼溫柔,但那羅卻好像在一瞬間見到了無間地獄裏的阿修羅。
她----是不是聽錯了?
擁有那麼美好容顏的人怎麼可能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男孩頓時開心地拍起了手,“好啊好啊,果然還是哥哥比較聰明!”
“阿索,你還不動手?”少年說完這句話就放下了簾子,在那副絕色容顏隱沒在簾子前,他還不忘再給了那羅一個迷人的笑容。
男孩幸災樂禍地瞅了瞅那羅,也急急忙忙跳上了馬車,等待著好戲的上演。
“放開我!我要去見爹娘!”那羅拳打腳踢的拚命掙紮著,無奈小小年紀的她根本不是侍衛的對手,沒幾下就被對方綁住了手腕栓在了馬車後。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走!”男孩迫不及待地催促著車夫。
車夫麵帶同情地朝車後一瞥,盡管這個這小女孩很可憐,但無奈自己也是個下人,實在身不由己,不得不聽令於主人。
“駕!”他揚起了鞭子抽了下去。馬兒一受驚,頓時就撒開四蹄飛奔出去。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將那羅拽倒在地,粗礪的石子頓時割破了她細嫩的皮膚,絲絲殷紅的鮮血從破裂處滲了出來,她的全身上下就好像在煉獄裏一般疼痛難忍。
但比起身體上的痛苦,來不及見上爹娘最後一麵的悲哀卻更讓她感到絕望。
為什麼?同樣都是人,為什麼那兩個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就可以任意妄為?就可以將她毫無尊嚴的踐踏在腳下?
她的生命就是那麼輕賤嗎?
“這個遊戲真是好玩誒!”馬車裏的男孩興奮地探出了頭催促著車夫,“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別拖死她了,讓她繼續跟著跑。“少年溫柔的聲音聽起來卻讓人不寒而栗,“慢一些,太快死就沒意思了。”
車夫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隻得遵照他們的吩咐放慢了速度。那羅總算是有了緩口氣的時間,強撐起身體跌跌撞撞地又跟著馬車跑了起來。
她不能死。
絕對不能死。
也不知跑了多少路身上磨破了多少處,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馬車卻忽然像是發了善心般停了下來。幾乎是在馬車停下來的一瞬間,那羅也渾身癱軟地摔倒在了車輪旁。
“怎麼了?”少年略帶不悅地先發出了聲音。
阿索似乎有些緊張,“殿下,前麵……前麵好像是……”
那男孩早已按捺不住,探出腦袋一看,臉上竟露出了幾分難得的怯色,“哥哥,是……是卻胡侯須車大人。”
“須車?”少年微微蹙起了眉,隻聽簾子外已經傳來了那個他不想聽見的聲音,“兩位殿下,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宮了吧?”
少年優雅地掀開了簾子,宛爾一笑,“原來是卻胡侯大人。不好意思,我們正打算回去呢。”
須車並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冷冷看了阿索一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兩位殿下私自出宮,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是一百條賤命都不夠賠。”
阿索也早料到了這樣的後果,緊抿著唇不出聲,任由對方責罵。
須車的目光一轉,突然發現了被拴在馬車後的那羅。他不由臉色微變,沉聲問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死小孩打了我,所以給她一點教訓而已。”男孩在卻胡侯麵前囂張的氣焰明顯弱了幾分。盡管自己和哥哥貴為王子,但他們都是地位平平的側妃之子。而眼前的須車卻是樓蘭王後最為寵愛的親弟弟,而且在樓蘭王國曆代都是由卻胡侯執掌兵權,所以此人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得罪的。
須車也沒說什麼,瞪了他一眼就徑直走到了馬車後。
那個小女孩全身上下都遍布著深深淺淺的傷痕,原本就破舊不堪的衣衫此刻已經衣不敝體,小小的身體縮成了一團不可抑製地輕輕顫抖著,那雙鮮血淋淋的赤足更是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