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念你了……”她立即予以否決,“我,我隻是看看這裏有沒有改變。”

“哦?”他的手慢慢下滑,一直到了她的胸口才停了下來,“可是為什麼,這裏跳得那麼快呢?”

“撒那特思,你你你的手放在什麼地方!”她的身體微微一顫,臉上騰的就燒了起來。好吧,在回到這裏的一刻開始,她已經默認了彼此之間的關係。可是,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會令她感到有些緊張。

“真好。”他忽然說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

“什麼?”她有些不解。

“小隱的心髒,為了我而跳動著。”他俯下了身子,幹脆將臉也貼在了她的胸口,仔細傾聽著她的心跳,“這充滿生命力的聲音是多麼美妙,這是屬於小隱的聲音。這也是屬於我的聲音。真好。”

她微微一怔,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四百多年前分別的那一幕,心裏仿佛有什麼輕柔蕩漾開,泛起了絲絲漣漪。盡管是在黑暗中,她卻隱約能看到他的其中一隻冰藍色眼眸隱約閃著光。想到他為了她失去的另一隻眼睛,她不禁心疼地伸出纖細的手指撫摸著他冰冷的臉。

“撒那特思,你的眼睛……現在還習慣嗎?”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緩緩低下了頭,溫柔無比地覆上了她的唇。明明是那麼簡單的動作,明明是沒有溫度的接觸,卻像是融化了的蜂蜜,在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漾出令人沉醉的甜味。

許久許久,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她的唇,“小隱,我已經開始修習日行者的魔法了,相信很快就能在短時間內出現在陽光下。到了那時,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我都能守護著你。那個人雖然離開了,可是,還有我啊。還有我……”

“在那麼漫長的時光裏,我一直努力地想要靠近你。從中世紀的匈牙利到意大利的公爵府,從古印度的恒河畔到現代的這座城市,緊緊追隨著你的腳步,無論如何也要靠近你。全身心全然投入進去,永遠不會回頭。我,撒那特思,就是為了隱而存在的。所以-----”他的聲音恍如最動人的天籟之音,“即使我隻剩下一隻眼睛,也一樣能給你全世界。”

即使我隻剩下一隻眼睛,也一樣能給你全世界。

她的眼窩一陣發熱,已經不記得是從何時開始了,他就這麼在不經意間就闖進她的心底,一寸一寸,一點一點,侵占了她心底最重要的地方,最終,將她全部溶化。

很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更好的表達內心的震蕩。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用盡全力地抱住他。

不放手,絕對絕對不放手。

原來自己……是那麼用力地喜歡著這個人。

“小隱……”他像是滿足般輕歎了一口氣,帶著薔薇花香的氣息拂過了她的麵頰。

狹小黑暗的空間裏,仿佛滋生出了一種任由彼此沉淪下去的美妙的情緒。那麼,就這樣……一直沉淪下去……也不錯……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撒那特思,我們出去好不好?我有點透不過氣來了。”

“哦,這個好辦。”

“喂,我叫你把蓋子打開,你親我幹什麼!”

“笨,我這不是給你做人工呼吸嗎?”

“撒那特思……我咬你!”

***

匈牙利的夜晚,總是那麼迷人。點綴在深藍色蒼穹中的星辰若隱若現,似乎在頑皮地和人們玩著捉迷藏的遊戲。迷朦的月光灑落在波光粼粼的藍色多瑙河上,折射出了一場旖旎的美夢。乳白色的漁夫堡在夜色中看起來更像是童話裏的城堡,厚重中飄逸著輕盈,巍峨中洋溢著秀麗,仿佛隨時會有公主王子出現在這裏,繼續上演著故事書裏的浪漫愛情。一對對年輕的戀人在樹蔭的掩映下或是輕聲曼語述說衷腸,或是溫柔相擁纏綿親吻,更是為這裏平添了幾分浪漫的氣息。

望著著眼前的美麗景致,葉隱的腦袋微微有些暈,就好像是忽然遇到了那個愛了許久的人,瞬間被某種妙不可言的感覺所擊中,隻想抓住這一刻。

“漁夫堡是城中欣賞景色的最佳地點。”撒那特思側過頭凝視著她的神情,“小隱,喜歡這裏嗎?”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喜歡!這裏漂亮的就像是童話世界!”

“如果你喜歡,我就把它買下來。”他不假思索的說道。

她撲哧一笑,“如果我喜歡哪裏,你都要買下來,那不是很快就會破產?”

他眨了眨眼,“破產了我們可以去前世今生茶館躲債。”

“啊,那飛鳥一定會把你趕出去。”她樂不可支地朝著周圍指了指,“而且如果你把這裏給買下來,一定會被這些戀人們的怨念糾纏到崩潰。”

他笑了笑,“那倒是。女人不能得罪,戀愛中的女人更加不能得罪。”

“雖然不能買下來,可是……”她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放低了聲音,“我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在這裏……”

“像他們一樣在這裏做什麼?”他挑了挑眉,顯然是明知故問。

她先是有些微惱,隨即又轉了轉眼珠,“當然是----像他們一樣在這裏看風景啊。”

他的眼中促狹的笑意閃動,“我倒是更願意像他們一樣在這裏親吻自己愛的姑娘,狠狠親到她暈過去為止。”

葉隱的臉又騰一下燒了起來,她隻是想說和他們一樣在這裏約會而已,這個家夥幹嘛說得那麼露骨啊。

“好吧,那我今晚就不用魔法。我們像平常人一樣約會一次好不好?”他牽起了嘴角,扯出了一個充滿魅惑的笑容。

聽到他這麼說,她也壞壞地彎了彎嘴角,“那好,我現在就要喝城堡下那家小店裏的可樂。你趕緊去給本小姐買來吧。是你自己說的,今晚不用魔法哦。”

哼哼,這可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哦。每次和他鬥,自己總是處在下風,這次好不容易逮到個好機會,當然不能放過了。從這裏到城堡下,起碼也要走半個小時吧,哈!

“遵命,我的小隱。”出乎她的意料,他隻是頗有紳士風度地笑了笑,立即轉身就朝著城堡下走去。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葉隱忍不住又暗暗笑了起來。不遠處的露天咖啡吧差不多已經是滿座,這個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客人,在這裏喝杯濃香四溢的咖啡,欣賞著多瑙河的美景,自然是回味無窮。

“你好,請問你是來自中國的遊客嗎?”就在她一個人偷著樂的時候,身旁忽然傳來了一個清朗的男子聲音。在異國他鄉忽然聽到有人說中文,她有些驚訝地朝那個方向望去,發現那竟然是個相當俊秀的匈牙利青年。

“是啊。你怎麼會說中文?”對於會說自己母語的人,她明顯表現出了幾分好感。

“哦,我在大學裏學過中文,一直都很喜歡中國。”青年彬彬有禮地微笑著,“原來你真是從中國來的,實在是太好了。我能請你喝杯咖啡嗎?”

還沒等葉隱回答,青年的身後驀的傳來了一個幹脆利落的聲音,“不行。”

青年愣了一下,隻覺得眼前似乎有什麼一晃,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已如流雲般從他麵前掠過。再等他揉眼細看時,不由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那聲音的主人就那麼笑吟吟地倚在城牆邊,背後是緩緩流淌的多瑙河與華麗無雙的國會大廈,他那隨風揚起的銀色發絲就像是最迷人的細碎月光,而那張完美到極致的臉龐,恐怕連星星見了都要自慚形穢地隱藏入雲層之中。

“想請我的女人喝咖啡嗎?那恐怕----不行。”盡管他在笑著,但那冰藍色的眼眸裏卻是冰冷如霜。親王大人完美的詮釋了笑裏藏刀這個成語的準確含義。

青年的臉微微一紅,“抱歉,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撒那特思,他沒有惡意的。”她急忙幫著青年解釋了一句,生怕親王大人喝錯醋手下沒個輕重。

“他要是有惡意,還能活著站在我麵前嗎?”撒那特思用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又挑起了眉梢瞥向了那個青年,“怎麼?還有什麼話想對我的女人說嗎?”

青年隻看到那冰藍色眼中寒光一閃,不由被一股殺氣逼得倒退了兩步,忙不迭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說完就趕緊匆匆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才離開這麼一點時間就有狂蜂亂蝶來騷擾你了。”撒那特思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滿,“真是不讓人省心。”

“人家又沒惡意,也隻是想多了解些中國的文化吧。”她半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對了,撒那特思大人,你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從這裏走到城堡下好像起碼要半個小時吧?”

“因為我走了幾步就想起來一件事。”他不慌不忙地答道。

“哦?什麼事?”她好整以暇地笑著,等待他的下文。

“你之前中了散魂鈴,要想恢複全部的功力,恐怕還要等上很長一段時間。你說,我怎麼能讓你單獨在這裏待上半個小時呢?”他振振有詞地說道,“看到了吧,幸虧我折返及時,不然你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撒那特思,這算是借口嗎?”就算是她的功力海沒有恢複,好像也沒那麼不中用吧?

“可是你說話不算數哦。”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上的那罐可樂上。不用說,這個家夥又使用了魔法。

“這個的確是我不好。”他倒是很爽快地承認了,“那不如你懲罰我好了。”

“懲罰?”她一下子來了興趣,腦袋裏立即迅速轉動起來。哈,該用什麼方法來小小報複一下這個老妖怪呢?

“對了小隱,你知道這個漁夫堡還有個別名嗎?”他忽然又問了一句莫明其妙的話,迷離的神情在月色下看起來曖昧不清,“因為這裏的景致太過浪漫迷人,很多年輕人都會在這裏獻出自己的初吻,所以漁夫堡也被稱為初吻聖地。”

“那……又怎麼樣?”她還沒從豐富的想像中回過神來。

“作為應景的懲罰,我就讓你親一下好了。”

“撒那特思,這算哪門子的懲罰啊!”她有點惱了。這個家夥居然把她的親吻說成是懲罰,這是什麼鬼邏輯嘛。

“那麼,換成我親你一下?”他揶揄的笑著。

雖然很想用犀利的語言反擊,但是她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來……他那霸道又不失溫柔的吻猛的封住了她的唇,像是在玩著某種挑逗意味的遊戲,他的舌尖碰觸著她的唇,若即若離地遊走在唇瓣上,在她忍不住唇齒微張的瞬間,他才更深地侵入了進去……

白色薔薇的清香撲麵而來,猶如潮水般將她所有的意誌卷走,隻剩下全心全意的唇齒糾纏。到底,自己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啊。她意亂情迷的想著,伸出手環上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