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韻點點頭:“那個人還算有狗屎運,雖然作惡多端,不但沒遭報應,還他媽竟然官運亨通,一直熬到了省部級。”
“切,越說越玄乎了,我娶誰做老婆與他有啥關係?”黃雨辰這話是故意裝糊塗,為的是挖出更深的秘密。
“關係大著呢,因為你一旦與我姐結了婚,生了孩子,你就是為他做出了犧牲,並且還將進一步替他行使了做父親的義務,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他家的恩人,他能不給你相應的報答嗎?”
“哦,是這樣啊?”黃雨辰瞪大眼睛,吃驚地問,“你是說,你姐把那孩子給留下來了,還……還給生了下來?”
“嗯,留下來了。”
“為什麼不打掉?難倒她就不擔心影響她一生的幸福?”
“她能不懂嗎?又何嚐不想打掉?但在身家性命遭到威脅之時,她能不去權衡得失嗎?唉,可又能奈何呢?那壓根兒就不僅僅是一場酒後亂xing,更不是強暴。”
“哪是啥?”黃雨辰又在明知故問。
“麻痹滴,那本來就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有利益交換的陰謀,背後隱藏著更大的秘密。”米花韻語氣粗野起來。
黃雨辰舉杯跟米花韻碰一下,問:“這又是陰謀,又是秘密的,有那麼複雜嗎?”
米花韻咽下口中的酒,說:“後來才知道,那個省裏的大幹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家裏卻沒有孩子,是他老婆不能生,所以才……你懂了嗎?”
“你的意思是借腹生子?”
米花韻沉沉地點了點頭,長籲了一口氣。
“後來呢?你姐姐跟那個孩子怎麼樣了?”黃雨辰像聽一個很吊胃口的故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局。
米花韻不急於回答,卻提議道:“老黃,要不咱還是來點白酒吧,喝這個,也太不過癮了。”
“你還能喝嗎?”
“喝吧,人不能太清醒,醉了就啥也不想了。”
“那我隻能舍命陪君子了。”黃雨辰欠了欠身,對著服務生打一聲招呼,對她說來一瓶白酒。
服務生問他要啥牌子的。
“就要一瓶茅台吧。”米花韻頭也不抬,搶著回答道。
黃雨辰心裏一陣發緊,自己可是囊中羞澀啊,她竟點了這麼貴的酒,萬一吃完飯真的要自己去買單,那可就難堪了。
但又不便說些啥,隻得掩飾著內心的窘迫,貌似淡定地坐下來。
服務生很快就拿來了一瓶茅台,開了瓶,斟滿了兩隻小杯子,放到了兩個人麵前。
“來,老黃,這回是純的了,我敬你一杯。”米花韻舉起杯,望著黃雨辰說。
“怎麼就越來越客氣了呢?我有啥好敬的,一起喝就是了。”黃雨辰極力做出一副坦然之態,伸手去端酒杯,卻發現手心裏全是濕漉漉的汗水。
放了酒杯後,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黃雨辰搶問道:“你姐姐她,她後來咋樣了?”
“沒了,死了。”米花韻的語氣竟然異常淡然,聽不出一絲傷感。
“死了?!”
黃雨辰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被一隻力大無比的手猛然拽了一下,疼得一陣哆嗦,瞬間涼了個透底。
一定是黃雨辰的臉色異常難看,米花韻緊盯著看了一會兒,才黯然說道:“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早就放下了,沒必要再傷心糾結了。”
喝一口酒,接著說,“人活一世還不就是那麼回事嘛,有啥值得留戀的?早些離開倒也清淨。”
“話可不能這麼說,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上,那就該有滋有味地過,也不枉走一遭。”黃雨辰勸慰道。
米花韻沒說啥,仰首長歎,癡癡地望著頂棚上那盞散發著銀白幽光的大型吊燈,眼睛一眨不眨。
黃雨辰突然有了一種負罪感,他懷疑起了自己當初的選擇,或許那時的自己是自私的,是狹隘的。
如果當時順水推舟,選擇接納了米花香,那她就不會遭受如此之多的痛苦,至少不會導致她早早地離開了人世。
“想什麼呢?”米花韻回過神來,擦拭著眼睛問道。
黃雨辰直視著米花韻泛紅的雙眸,認真地問:“你不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