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苦笑著搖了搖頭，說：“很難呀，不過他們一直在努力，就等著他們的消息吧。”
黃雨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為了掩飾窘迫之態，忙拿起茶壺，給李大力續水。
李大力拿起茶杯，慢悠悠呷幾口茶，問黃雨辰：“我過來的主要目的，是過問一下李天亮的工作安排問題。”
黃雨辰微微皺起了眉頭，說：“李市長，他既然是個病人，何必再安排他上班呢？”
李大力說：“他那種病根本就不會影響工作，權作是新入職的職工就是了，總不該剝奪人家的工作權利吧，你說呢？”
黃雨辰說：“我還真想不出他能幹些啥了？文秘肯定是做不了了，我估計連電腦的基本使用也成問題了，真想不出該安排他幹些啥了？”
李大力說：“這件事，雷風行沒有跟你商量過？”
“這不還沒來得及嘛，打算明天上班後，召開一個辦公會的。”
“那為什麼不放在今天開呢？萬一明天李天亮就來上班了呢？你們不就顯得被動了嗎？”
“是啊……是啊……可是新來的馬局長今天回原單位交接去了，所以就安排明天他正式上班之後了。”
“馬光華初來乍到，局裏的情況他半點都不理解，你們讓他表啥態？這不多餘嗎？”
“可……可這是個程序問題，總不能背著人家就把事情決定了吧？”黃雨辰一臉賴笑地說。
“扯淡，一點小屁事，用得著搞得那麼刻板了，也太教條了吧？你跟雷風行兩個商量一下就成了。”
“那也好。”
李大力喝一口說，突然抬起頭，說：“對了，我倒是有一個想法，提出來，你們參考一下，也許可行。”
“好啊……好啊……請李市長明示。”黃雨辰故意裝出一副激動的表情來，私下裏卻在蛋痛，暗暗罵著，麻痹滴，你這不是多管閑事，碗外找飯吃嗎？明明知道是小事，你一個副市長摻合啥呢？這說明啥，恰恰說明你老小子做賊心虛，在別有用心地攪混水。
“黃雨辰，我發現你小子自打你提了副局長之後，變得虛偽了，嘴皮子耍得忒溜，一點都不像之前的你了。”李大力一臉嗔怒地等著黃雨辰。
黃雨辰苦笑著，越發套起了近乎，說：“我這不是把你當成最親近的人了嘛，可以說視若父母，嘴上能不甜一點嗎？”
“這麼說，你以前就沒把我當成親人了？”李大力反問一句。
黃雨辰弄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來，說：“你之前哪裏待見過我呀？那麼多年，一直把我當成一灘臭狗屎垛在那兒，誰還敢跟你套近乎啊！”
李大力咧嘴一笑，說：“你倒是能感覺出來，不過說實話，我倒是很欣賞你的才氣，可就是反感你的畏畏縮縮。”
黃雨辰大著膽子問道：“我之前真的是畏畏縮縮了嗎？”
“可不是嘛，做事戰戰兢兢，瞻前顧後，就跟死了沒埋似的，再有才，也不受人待見！”
黃雨辰歎息一聲，說：“那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一來是怕，二來是沒了信心，感覺自己一直被禁錮在一口冷水井裏一樣。”
“是啊，其實回頭想一想，真該理解你當時的處境，但我就是打心眼裏不喜歡你那個熊樣。”
黃雨辰說：“李市長，我能不能鬥膽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一個老話題了，現在都時過境遷了，以前的那些老領導也已經不在崗位了，我就想個掏個實底，也好心裏麵亮堂一些。”
“好，你問吧，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原原本本告訴你。”
黃雨辰稍加思索，問：“是不是我拒絕了那門親事後，就有領導出麵，授意有關部門，不要提拔重要我，直接打入了冷宮呢？”
一聽問這個事兒，李大力就耍起了流氓，搖頭晃腦地說：“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說也說不清了，再說了，還有什麼意義呢？”
黃雨辰玩笑著說：“我也知道沒有任何意義了，隻是想知道自己的前半生究竟是怎麼死的。”
李大力嚴肅起來，說：“黃雨辰，我可告訴你，你別以為老領導們不在崗位了，你就漠視他們。我忠告你一句，其實他們的威力一直都在，很多部門，很多地方，依然有他們的影子，你明白的意思嗎？”
“你是說……”
“是，他們的威懾力很強，就跟大樹的底根一樣。所以說，就算是現在我拉你一把，也是多多少少頂著一定壓力的，你明白的意思嗎？”
黃雨辰被說得毛骨悚然，就像是無形之中看到了鬼魅一樣，禁不止打了個寒顫。
李大力喝一口茶，說：“好在現在醒悟過來也不為晚，這不，我輕輕拉你一把，就起來了嘛，隻要你好好工作，認真把握，很快還能再上位的，聽我的，肯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