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們是什麼親戚,比較密切的那種,貌似是姨家表兄弟啥的,也就是說,他們的媽媽是同一個姥姥生的。”
“我靠!真有他姥姥的,怪不得組織部就像他家開的呢。”黃雨辰說到這兒,玩笑著說,“你倒是也神通廣大,才來了這麼短的時間,連這樣的隱秘關係都能探聽出來,真是不簡單,佩服!佩服!”
“這又不是啥秘密,很多人都知道的。”
“可我就不知道,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是因為你前幾年一直處在休眠狀態,裝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來,你知道那叫什麼?”
“叫什麼?”
“那叫墮落,叫叫不負責任。”
“我怎麼就不負責任了?”
“你還嘴硬!那是對父母不負責任,對自己不負責任,對老婆孩子不負責任,完全是另類沉淪!”
“照你這麼一分析,還真是有那麼點兒味道。”黃雨辰突然覺得雷風行是有意把話題扯開,不想告訴他去找一號的內幕,就問,“一號是怎麼評價姓李的老東西?”
雷風行說:“你以為他會像咱們這樣,說話隨隨便便,毫無遮掩,人家那可叫金口玉言,話也說得隱晦,要是不把大鬧裏的發條上滿,根本就聽不懂他們在說啥。”
“你聽懂了?”
“沒有。”雷風行冷下臉來,說,“你小子,越來越狡猾了,故意套我的話是不是?”
“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在關心時政嘛。”
“對了,你關心時政就對了。”雷風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說,“聽小道消息說,最近省委巡視組要來鹿垸市,你好好想一想,有沒有需要向他們反應的情況,如果有,那就趕緊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準備材料呀,然後直接發給他們。”
黃雨辰好像聽出了弦外之音,試探著問:“一號告訴你的?”
“無可奉告!”雷風行喝一口水,說,“你這家夥,幹嘛非要刨根問底呢?知道那個意思就行了,傻不傻呀你?”
黃雨辰對出一臉賴笑,說:“這不是沒拿你當外人嘛,推心置腹唄。”
“老黃,這一次好像是奔著重點對象來的,你明白的意思嗎?”雷風行嚴肅起來,說,“有些人不能再遷就了,要不是上頭來人,下邊根本拿他沒辦法,根基實在太厚實了,根本就動不了他。”
“上頭來人就能動的了他?也未必吧。”
“這就看有沒有人想殺他了,隻要是有證據確鑿,事實清楚,要想拿下他,就跟打死一隻老鼠一樣簡單。”
“你的意思是……”
“是啊,就是那個意思。”雷風行點點頭,接著說,“你把之前的材料整理一下,事實越清楚越好,描述也詳實越好,不管是經濟方麵,還是生活方麵,對了……對了,還有他的死黨,那個姓王的,也沒有必要顧忌臉麵,一刀切下去了事!”
黃雨辰說:“可是有些事情,手頭的證據不足呀,隻是空口說,怕是很難作為證據,再說了……”
見黃雨辰有些顧慮,雷風行就說:“你用不著有顧慮,我跟你交個實底,你不要說出去,他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真的?”
“是啊,我覺的,你了解的已經夠多了,譬如扶貧項目款,譬如女人,譬如山莊,再譬如姓王的那棟別墅,還有很多很多,哪怕是利用柳樹根害我們的那些事情,都可以抖落出來,我知道,你手頭還有實況錄像的,對不對?”
黃雨辰說點點頭,說:“行,我馬上就著手準備。”
“倒是用不著太急,不要在辦公室做,更不能用單位的電腦處理,小心背後有鬼,等晚上回家,關起門來做,連老婆也要防著點,懂我的意思了嗎?”雷風行說得很認真。
黃雨辰說:“隻是有點兒可惜,小張手頭的那些資料好像已經沒了,要不然那才是最有利的證據。”
“你隻管做你自己的,不要網羅其他人,明白我的意思嗎?”雷風行又想起了一件事,交待道,“這件事情,在任何場合都不要說,特別主意一點,那就是一定不要跟新來的馬局長露出一絲一毫的相關信息,麵上要保持一團和氣,更不要對上級領導評頭論足。”
黃雨辰一愣,壓低聲音問道:“你是說,姓馬的是老東西的人?”
雷風行點點頭,說:“你知道姓李的為什麼把他安插到咱們這兒?說白了,就是讓他來做眼線的,最起碼也是個消防員。”
“怪不得呢,我一直都沒弄明白,從紀委調個人過來幹嘛,一不懂業務,二不熟悉管理,原來是這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