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風行歎一口氣，說：“要不是，形勢嚴峻嘛，不知道你看沒看透，如果扳不倒他，他可能就能扳倒咱們。”
他竟然用了“扳倒咱們”這個詞，意思很明確，他這也是在拉攏同黨，讓自己自覺不自覺地就跟他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這件事說開了後，雷風行就此打住，問起了李大力上門的目的。黃雨辰就把他想把李天亮安置到良種繁育基地的意思說了出來。
雷風行聽完後，說：“他怎麼說，咱就怎麼做，眼下咱不跟他犯擰，免得無事生非，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
黃雨辰問他：“你不會真的把李天亮打發到山溝溝裏麵去吧？”
雷風行說：“該去就得去，免得引起他的懷疑。”
“可李天亮肯定不會同意的，萬一急火攻心，再犯了病怎麼辦？”黃雨辰有些著急。
雷風行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李天亮那不是真病，他是在脅迫之下采取的下策。”
“可我怎麼都看不出來他是裝的。”
“這恰恰說明，那個小子經過這次生死波折，又成熟了幾分。老黃，我告訴你，李天亮看上去完全失意了，那倒不是個壞事，你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他知道的內幕很多很多，我估計僅僅他所掌握的那些，就足以把老東西搞進去！還有，那就是孫方傑的死，肯定是個陰謀，但願能早一天揭開謎底，也算是幫他洗清冤屈，平反昭雪。”
黃雨辰歎一口氣，點了點頭，心裏異常酸楚。
兩個人推心置腹談了整整一個下午，接近下班的時候，黃雨辰才離開，又習慣性地去了一趟綜合辦公室。
周宛如正在盯著電腦瀏覽著什麼，見黃雨辰進來，就站了起來，說：“黃局長，我想麻煩你個事兒。”
“用不著那麼客氣，有話直接說就是了。”
周宛如低頭沉吟一會兒，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抬起頭來，說：“你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李天亮？”
黃雨辰一愣神，問他：“你找他幹嘛？”
周宛如說：“我想跟他說說話。”
黃雨辰說：“過幾天他就來上班了，到時候再說不成嗎？”
周宛如搖搖頭，說：“我還是想早點見到他。”
“為什麼？”
“我就是想快點見到他，越快越好，黃局長，你幫幫我好嗎？”
黃雨辰見周宛如的眼圈都紅了，自己的鼻腔裏也跟著一陣泛酸，說：“你這個時候見他，會不會刺激他？”
周宛如搖搖頭，說：“不會的……不會的……我覺得恰恰相反，也許會喚醒他更多的記憶。”
“對了，你不是有他的電話嗎？自己跟他聯係不行嗎？”
“我都很久沒主動打他的電話了，擔心他……”
“擔心他驚喜過度吧？”
“說不上真的會那樣。”
黃雨辰沒有立馬答應她，他在想，周宛如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找李天亮呢？並且還那麼急切？
不會是有著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但又不好多問，就說：“我就是覺得見了麵之後，他那個樣子，你會接受不了。”
周宛如說：“他什麼樣子我都能接受！”
“真的？”
“嗯，真的。”
黃雨辰稍加思量，然後說：“那我回辦公室一趟，他家的電話號碼記在號碼簿上。”
周宛如以為他想逃脫，就說：“你不是有他的手機號碼嗎？”
黃雨辰說：“直接打他的手機不太合適，還是先找他爸問一下情況吧，合適的話咱們再過去，你說好不好？”
周宛如答應了下來，說：“那我等你消息。”
黃雨辰點點頭走了出去，沒顧得上跟綜合辦公室裏的人打一聲招呼，就匆匆忙忙去了二樓。
其實，他剛才是跟周宛如撒謊了，並不是回辦公室找電話號碼，而是直接返回了雷風行的辦公室。
雷風行得知周宛如要去看李天亮，蹙眉想了想，說：“我覺得倒也不一定是個壞事，這樣吧，你聯係一下李天亮，就說請他吃頓飯，看他的態度再說。”
黃雨辰問：“要不要把周宛如想見他的事情說出來呢？”
雷風行說：“這個嘛，可以說，李天亮不會拒絕的。”
黃雨辰答應下來，直接撥打了李天亮的電話，告訴他：“那個小周，就是周宛如，她現在已經調到咱們單位來工作了，她想見見你，跟你說說話，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