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反抗，一聲不吭臥在那兒，就像一條被砸斷了脊椎骨的老狗。
有警察打了120急救電話，把後背上插著刀子的那個爪牙拉到了醫院，然後又走進了值班室，從號碼簿上找到了雷風行的電話，打通了，告訴他，單位值班的行凶殺人，被帶走了，趕緊安排值班人員過來。
雷風行給黃雨辰打了電話，讓他過去看一看是怎麼一回事兒。
黃雨辰一聽，就明白了，說：“這老王，怎麼這麼擰呢？怕是真的當了一回英雄了。”
雷風行問什麼意思。
黃雨辰說：“我也說不清，過去看看再說吧。”
打車趕到單位後，黃雨辰雙目呆滯，大鬧一片空白，傻愣愣看著眼前的一切。
此時此刻，已經不見了警察的影子，也沒了滋事者的身影，院門大開著，值班室裏亮著燈，滿地都是碎玻璃屑，一片狼藉。
過了沒多久，雷風行也趕了過來，他裏裏外外看了一遍，然後問黃雨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雨辰說：“我也說不清楚。”
雷風行問：“你覺得是誰幹的？”
“還能是誰？李家公子唄。”黃雨辰說完，進屋翻找起來。
雷風行問他：“你找什麼？”
黃雨辰走出了，搖搖頭，說：“找菜刀。”
雷風行問他找菜刀幹嘛。
黃雨辰說：“我看看老王當沒當成英雄。”
“什麼意思？”雷風行擰著眉，一臉不惑。
黃雨辰說：“我離開單位的時候，他正在磨一把嘴裏嘰嘰咕咕說著要當英雄。”
雷風行問：“你說老王用刀砍人？砍那個狗雜種了？”
黃雨辰搖搖頭，說：“砍誰我就說不清了。”
“看來這個英雄已經當成了。”雷風行說著，朝著黃雨辰招了招手，說，“你過來看看。”
黃雨辰跟到了大門外麵，這才看到地上有一灘巴掌大小的血跡，看上去還很鮮活。
兩個人站起來，麵麵相覷，雷風行喃喃地問：“為什麼會砍他？”
黃雨辰說：“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就是為了當一回英雄吧。”
“這算什麼理由呀，當英雄就亂砍人了？”
“在他看來，他砍的或許不是人。”
“不是人是啥？”
“是狼，是蟲，會虎是豹！”
“你的意思……”
黃雨辰抬起頭，望著天上晶晶閃亮的星星，說：“老王是個老兵，去過雲南邊陲，參加過那場戰爭。”
“哦，原來是這樣。”雷風行點了點頭，說，“咱們看一下監控吧，當時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兩個人進了屋，黃雨辰操作起來。
這一看，兩個人徹底蒙圈了，裏麵整整丟了半小時的資料，一片模糊，啥也看不到。
“怎麼會是這樣？”雷風行問。
黃雨辰說：“這不奇怪。”
兩個人正說著，周宛如從樓上跑了下來，滿目驚疑看著眼前的一切，問黃雨辰：“發生什麼了？怎麼會這樣？”
“你沒聽到？”黃雨辰問她。
周宛如埋下頭，說：“都怪喝了點白酒，進屋後就睡是了，要不是起來方便，還真不知道出事了呢。”
“是啊，是出事了。”
周宛如歎一口氣，滿臉愧疚，說：“都怪我，一來就給你們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雷風行說：“這事不能怪你，該來的遲早會來的，隻是個時間問題。”
周宛如問：“值班的大爺呢？”
黃雨辰說：“被警察抓走了。”
“為什麼要抓他？”
“好像是砍人了吧。”
“你怎麼知道？”
“人被帶走了，菜刀也被帶走了，還不說明問題嗎？”
周宛如麵色蒼白，渾身瑟瑟抖動，幹脆蹲了下來，低頭想了一會兒，呼一下站了起來，打開手機，撥上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她問：“你們到農業局這邊出警了？”
對方說：“是啊，怎麼了？”
周宛如問：“那個值班的老人呢？你們把他帶哪兒去了？”
對方說：“人已經過去了。”
“什麼？”周宛如驚覺起來，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對方說：“人已經沒了。”
“你說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