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華邨那事之後，他給老徐打過一個電話。
按照他倆約好的，徐洪才帶來的人得上點態度。
那麼自己那一份，也該送來了。
當然，要是電話打通了，他也不會直來直去地說這事。
那樣不符合他現在的身份。
很可能在電話裏，隨便找個借口，發發牢騷，徐洪才肯定能聽出來。
兩人在找個隱蔽的地方，喝喝茶，捏捏腳，走的時候東西就放他車上了。
他叫門口一個保安給徐洪才打過電話，連著三次都沒人接。
他預感情況不好。
不過，隻要往隔壁辦公室看一眼，心裏就寬慰了。
秦雅來電話了，他客氣地說了幾句，秦雅假裝生氣地責怪上了：
“好幾天沒見你進來吃飯了，要是覺得廚子做的不好，咱換了。
老魯交代過，你是川西人，得加點辣菜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沈東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
別看這幾句話，說明魯書記和秦阿姨記著自己，當成自家人看待。
每次送魯天成回家，車裏都坐著七八個人，有彙報重要工作的大領導，
他們在辦公室處理不完的事，有時候吃飯的時候繼續討論。
還有警.衛人員，秘書就四五個。
這兩天他生怕那事露餡了，刻意地沒跟進去。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信號，信心一下子上來了，他懂事地說：
“阿姨，有什麼事您說就行，領導今天會不多，好幾撥人要當麵彙報，我擋住了，估計今天能正常下班。”
秦雅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瘦高個領導的模樣，這是他黨校的同學孫大發。
老孫現在是省煤炭局局長，在崗位上算是創造了奇跡，他當局長的四年裏沒發生重特大安全事故，加上這人喜好宣傳，
在這個層麵裏影響力越來越大。
秦雅當然知道他幹工作的一些奧秘，每年給鬆江調撥了大量優質平價煤，
機關大院和領導住處周圍，煤炭隨便用，冬天的取暖好得不能再好了。
去年冬上，魯天成去幾個偏遠棚庫區調研，發現那些地方無煤取暖，當時還生氣了。
沒想到，他前腳回來，下麵的報告送上來了，孫大發帶人送去了一百多噸煤，連這片幾千戶人家土爐子都給改造了。
全都用上了節能環保的爐具。全都是免費的。
關鍵是魯天成還沒把這事批給他落實，已經搶在前麵落實完了。
孫大發幹這種事向來經驗豐富，他先把消息告訴了沈東，中午吃飯的時候，北疆電視台午間新聞已經播出來了。
電視裏，一群衣著樸實的居民，背對著一排排的平房，連聲感謝魯書記！
大部分領導都喜歡這種主動幹事的幹部。
沈東不用多問，自然清楚她想了知道什麼，看了眼半掩著的房門，悄聲說：
“七上八下嘛，按年齡他五十二歲，醞釀了幾回，名單出來了，差不多了，
鬆江市沒地方，應該去省府吧。”
他有些隱晦地說著，秦雅心裏越來越清楚了：副省長。
知道這個重要消息，她毫不掩飾的說：
“趁著他沒到位，見了他告訴他一聲，我一直關.注著他的事。”
這次通話之後，她毫不猶豫地給孫大發打了過去。
上來先祝賀他高升，然後說起了冀鬆那邊的情況。
孫大發是冀鬆市長位置上提起來的，五年前在鬆林區擔任書記職務，這時候用用他的影響力，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