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深冬時節,轉眼七年過去了。
在這七年裏,黎冬至消失得無影無蹤,杳無音信。他離開後我才知道,原來是他的財閥老爸來接他們母子,回美國享福去了,黎冬至的媽媽也算熬出頭了,他現在過得應該很開心吧!
七年裏,我一直把那株風信子當寶貝一樣養著,雖然我不知道風信子裏隱藏的意思何在,但總之還有個念想。
七年裏,我一直和慕雪保持著聯係。那年慕雪考上了北方的一所大學,她最向往的城市,這七年裏我們一直都在用手機,郵件互相談心,關係不鹹不淡。
而時以念呢,他一直守在我身邊,那年他明明可以上更好的大學,可是硬生生和我填了同一所大學。當時也不是沒有感動,隻是感情這個東西,隻要你認定的人就絕不會更換,現在想起還有些過意不去。
大學畢業後,慕雪留在那座城市,時以念去了新加坡。我呢,回老家找了一份文員的工作,待遇還不錯。
最近他們倆同時發郵件給我,說要結婚了。
慕雪的另一半是位房地產商,對她窮追不舍,傾慕已久,為人也算老實,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慕雪在郵件裏說,要會老家辦婚禮,大概是想家了吧,離開這麼多年。
時以念的另一半是位英籍華人,長相似江南女子,那般婉約文雅,氣質卓卓,與他很般配。他們在新加坡辦婚禮,因為離得太遠,我隻能在回複裏祝福他們。
慕雪回到這座城市那天,剛好是初雪。我打著傘站在寒風纏綿的大雪裏,等著她的歸來。
很奇怪的是,慕雪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她的老公並未一同。我在心裏想,應該是籌備婚禮去了吧,之後我把慕雪領回了自己的小窩,因為工作後,我就再也沒有理由賴著爸媽,所以便搬了出來,房子不大,但我很喜歡。
慕雪的變化很大,差點連我也不認識了,原來時間的魔力這麼大,竟讓一個人變得麵目全非,心裏不由的酸澀起來。
“慕雪,這幾年過得好嗎?”我把裝有水的杯子放在了她麵前,抬頭瞥見慕雪滿臉脂粉和昂貴的香水味,已然沒有了當年的清麗。
“還可以吧!也就那樣。”慕雪淡淡說著,朝四周望了望,打量起來。
時間早已讓我們變為最熟悉的陌生人,氣氛莫名的尷尬起來,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聊什麼話題好。
“你呢,打算什麼時候結婚,還是準備打一輩光棍?”
“我,隨緣吧!”
慕雪低下了頭,沉默了一陣子。我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播著時下最火的電視劇,我索然無味的看著。
“夏米,我欠你的會全部還給你,祝你幸福。明天記得來參加我的婚禮!”慕雪說便甩門離開了,我不明所以的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幸福好像離我很遙遠呢,慕雪。
祝你幸福。
我如期參加了慕雪的婚禮,他們的婚禮在教堂裏舉行,極為浪漫。
音樂響起,教堂的大門被人打開,我扭頭望向後麵。看見慕雪身穿華麗的及地婚紗,挽著一個男子的手臂,麵帶幸福的微笑款款走向新郎。
因為逆著光我並未看清男子的麵貌,隻是依稀感覺似曾相識,腦海裏不停搜索著麵孔,最終定格在黎冬至。
對,是他,記憶裏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難忘的人。
黎冬至微笑著把慕雪的手交到新郎手上,然後轉身離去了,不待停留,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再次出現,又再次離開。我努力的克製自己那顆想要追出去的心,眼眸裏迷上了一層望不穿的霧,漸漸疊加,心裏的那層無波的浪,被激起
陣陣漣漪,這麼多年來始終未放下。
之後的婚禮我一直神遊的坐在哪兒,回想七年前的一幕幕,心還是那麼痛。
“想什麼,這樣入神。”
記憶裏黎冬至的聲音與剛才那個聲音重疊,突然撞擊我心裏最柔軟的那片地方,這才緩過過神兒來。
我扭頭才發現黎冬至不知何時坐到我身邊的,依舊清澈的眼眸低頭望著我。
“沒什麼。”我強作鎮定的對視著他,手指不禁纏繞著衣角,黎冬至好像也有注意到,隻是微微一笑抬頭望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