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鬥(3 / 3)

石悅想了想,說道:“下個周末吧,本來上次回去的,走到半道辦公室打電話讓開緊急會議,隻能原路返回。哎,父母相聚那麼遠,我也照顧不上,真是罪過。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除非我靠第二副業多賺點錢,才能讓他們停下來勞動。”

“那你回去一定要帶我呀,我周末在家也挺無聊的。”葉琳撒嬌道。

石悅點點頭,笑了笑說道:“我求之不得呢。我這麼大的人了,出來進去都是一個人,讓人還以為我是個娶不上媳婦的單身狗,父母麵子上也沒有光啊。”

“去你的,拿到當擋箭牌了。”葉琳故意嗔怒,其實心裏很甜蜜。

石悅還沒來得及回銀城探親,就迎來了市委黨校的三個進修通知。也不知道是誰的命令,讓一個正值當打之年的幹部去進修。

進修是什麼意思呢?有可能是提拔,也有可能是擱置,你在這個位置上太招搖了,有人看你不順眼,把你調離一段時間,讓你去回爐。

這種進修意思不大,含金量也不高,可是局長趙海居然也支持他暫時去進修。反正進修一段時間先看看情況,沒什麼鳥事隨時可以撤回來。

石悅不明所以,這是幾個意思啊,難道我得罪人了?

“這段時間到處都亂糟糟的,人事爭鬥此起彼伏,你出去躲一段時間,等這段勢頭過了再回來重新主持工作也問題不大。你去進修,職務暫時友副手支持你們偵查一科的工作。趁這段時間,你也給自己放放假。我這麼多年的工作經驗,血淚教訓,就是不要參與到人事爭鬥裏。你是個好苗子,我作為上級需要保護你。不要有什麼顧慮,離開一段時間趁機也觀察觀察你下麵的人你不在的時候能不能認真工作。哎,我是沒這個機會,有這個機會我還想躲出去進修呢。”

趙海真的把石悅當成了自己人,對他的體貼和包容超越了上下級關係,更像是一個兄長。石悅心裏感動,卻也不知道說什麼表示感謝,隻能說周末請趙局長一家人吃飯。

“不用這麼客氣,進修又不是什麼壞事,一年到頭工作不休,人總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你放心去吧,市委黨校離單位又不遠,幾十分鍾的車程而已。真的缺人手,我會把你馬上調回來。你想躲清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趙海笑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石悅他就能想起自己鬱鬱寡歡時期的樣子。

“那我收拾收拾,盡快先去報到,報了到,然後再混一段時間,什麼時候混不下去的時候,我再打申請回來述職。”石悅開了個小玩笑。

“滾吧,我手底下的兵,走到哪裏都要有模有樣,混日子你怕是要糊弄鬼。今年我們的大要案不算多,也難得有空閑。”趙海笑罵了一句,打發石悅走了。

石悅從局長辦公室出來,感覺輕鬆了很多。沒錯,這幾年他都在辦案,幾乎很少有調養的時間。沒辦法,競爭太激烈了,他沒什麼背景,不努力幾乎是沒有機會的。現在有一次黨校培訓的機會,也是一件好事。

說是集中培訓,無非是上黨課,重新學習黨史黨建,回顧創業年代革命先烈們為了這個國家付出的心血,走過的路程。這些東西呢你說學了有沒有用呢,對有些人是有用的,但對另外一部分人基本無效,因為他們入黨的初心就不是為了人民服務,做人民公仆。

這也無可厚非,在這個回家,走仕途不入黨是不可能的,黨員才有資格擔任一定職務。人都是有私心,為了自己和家族存活的,不大可能為了一個宏達遙遠的目標去耗盡終身,那也不符合人性。

對黨員幹部的基本要求,要旅行好自己的職責,自己的使命,隻要不玩弄特權,其實老百姓和上級組織也是可以接受的。

回到家裏,石悅把自己這段時間沒有清洗的衣物都洗了一遍,準備了一個行李包,把一些日常生活用品裝進去,就等著具體報到時間。

可是樹欲動而風不止,也不知道消息怎麼這麼快就傳到了很多人耳朵裏,包括白印才和王庫奇。他們正準備動用石悅的權力,給自己討回貨款。可這人一去黨校培訓,不在職務上,說話還有分量嗎?

當天晚上,兩人就火急火燎打電話約石悅出來吃飯。石悅知道他們的目的,推脫著沒有去。商人就是商人,有奶便是娘,你有用的時候笑臉相迎,你失去價值的時候也許還不如一坨垃圾。

第二天, 報名時間下發到了石悅的手機裏,下午兩點鍾所有集中培訓學員到黨校招辦處報名。黨校不在市區內,但條件還可以,每個學員都配有一個單間,還可以洗熱水澡,一天三頓飯都可以在學校食堂解決,這些,都是免費的。

下午石悅開車去了市委黨校,去招辦處報了名,簽了到,領到了宿舍鑰匙,先進去宿舍看了看,環境還可以,畢竟能來市黨校培訓的也都有一定職務,是每個單位的骨幹,待遇上不會太低。

簡單打掃了一下宿舍衛生,看看還有很多人沒來報到,估計這兩三天內鬥來不齊全,石悅還是放下生活用品回了家。外麵再舒服,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帶著自己,美食還可以寫點東西,賺點外快賺點錢呢。

這段時間石悅仿佛蒸發了,很少有人看到他,似乎這個人消失去了某個地方,需要很久才能回來。

但是隻有葉琳知道,石悅是在閉關修煉,增長心智。晚上葉琳給石悅打電話,約他出去逛街,散散心,透透氣。

石悅寫完一篇文章,也覺得家裏太悶了,於是答應葉琳,去黃河邊納涼。大夏天的,也沒什麼地方好去,黃河邊正是情侶們廝磨打發時間的好地方。

去了黃河邊,沒想到又看到了李揚。看到這個丫頭,石悅就血液上頭,不想跟她說話。兩個人談戀愛,身邊總帶著一個電燈泡,而且話還多,意見多,喜歡給別人指導生活。這種毛病年輕人一般意識不到,等到了中年,吃過幾次啞巴虧,大概就長記性了。

“怎麼,看見我不開心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可我跟琳琳是一塊長大的閨蜜,我們認識比你早幾十年,你就算再不喜歡我,也隻能接受。”李揚發現石悅的眼神,心裏也很不爽。

石悅苦笑:“我無意拆散你們的閨蜜友情,可你也不能老拆散我們。我從來就不相信,閨蜜會希望自己的閨蜜過得比自己好,包括你也不例外。當然,這是人之初,不能全怪你,可我有權力不跟你打交道吧。你們是你們,我們是我們,真正結了婚過日子,還是我們搭伴。你也會嫁人的,你總不能喜歡葉琳也對你們家的事指手畫腳吧。”

“你還真是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今天晚上叫你出來,就是坐一坐,我也不想跟你談什麼,跟你說話一點營養都沒有。我到時候找男朋友,自然會找個各方麵都比你優秀的,看你妒忌不妒忌。”

李揚氣鼓鼓地反駁,其實有些心虛。自己到底扮演什麼角色呢,是攪屎棍,還是鐵杆閨蜜。這一點,她和葉琳都分不清楚,總覺得對方是自己的貼心人。至於男人嘛,大把大把,隨處可以找到。

石悅實在不想麵對李揚這張臉,看了眼攤位上擺放的茶水和幹果,坐都沒坐,轉身就離開了。

葉琳沒想到李揚和石悅的關係到了如此劍拔弩張的地步,趕緊起身去追,卻被李揚一把抓住了,搖頭示意,不能慣男朋友這個臭毛病。還沒結婚呢,就這麼不給麵子,那結了婚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葉琳可真是個乖乖女,在家裏聽父母的,在外麵聽閨蜜的,自己沒什麼主見。怕得罪李揚,幹脆任由石悅離開了。她自己心裏懊悔,今晚真是不該叫李揚出來陪伴,怎麼每次她都能跟石悅掐起來,兩個人才像前世的冤家對頭。

但凡一個人想幹點正經事,你會發現這邊冒出各種莫名其妙的阻力,有來自身邊人,也有來自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什隻有可能是你都不認識的閑人按理按理說婚姻是兩個人的終身大事,隻要兩家人定下來,外人基本上可以閉嘴,少摻合了。

可是沒辦法,總有些人打著為你好的旗幟破壞你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們的心理動機是什麼。李揚今晚就說得很明白,葉琳一旦結了婚,她跟閨蜜之間的聯絡必然少了,結了婚的女人,往往都以家庭為中心,以前的朋友什麼的,主見就疏遠了。

可是真正讓李揚心理不舒服的是,石悅相對優秀,葉琳的眼光不錯,她自己還單身,無形中把她攀比了下去,這是她無法承受無法容忍的,不搞點破壞那還得了。

這種心理可以理解,隻要葉琳自己有主見,閨蜜其實很難左右她的行為。偏偏她就是個主見不強大人,容易被熟人牽著鼻子走。這是個無解的難題,石悅真的很頭疼。

別人結婚是結婚,怎麼輪到自己了就這麼,上輩子到底幹了什麼壞事,連老天爺也不讓自己順順利利完成人生一大任務。

回到家裏,石悅洗了個熱水澡打算睡了,趁這兩天有空閑,處理一些瑣事。

剛躺下來,葉琳電話打了過來,石悅索性摁掉了。這個時候葉琳應該還和李揚在一起,兩個人在一起準備好事。

掛了電話,準備關機了,葉琳發了條短信:你生氣了?今晚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李揚對你這麼大成見。以後我們見麵,再也不帶她了,你看行嗎?

不帶她出來就完了,那也太簡單,太幼稚了,她們的關係除非決裂,各自老死不相往來才可能。

石悅回了條短信:睡覺了,以後再說,發完信息關了手機。

一夜無話,打開手機,沒有未接電話和未讀短信。石悅起床洗漱,換了身衣服,下樓去吃早點。

吃完早點,看看時間才八點鍾,這個點不上班,還真不知道去幹什麼。思來想去,索性回去換了運動鞋和運動衣,去附近的公園跑步。

公園裏晨跑的人還真不少,都是些老年人,他們大多在慢走。

巧不巧的,石悅居然碰到了自己大學同學,那個家世好,從大學時代就開始給她鋪路的張豔林。大家都畢業才不到八年,她一路火箭式飆升,雖說不在實際職務上,但級別到了。按她自己說的,下半年去銀城扶貧掛住三年副市長,回來後就給予相應職務和待遇。

“石悅,起這麼早,還來晨跑,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張豔林驚訝地看著石悅問道,絲毫沒有因為上次兩人相談不歡而記仇。

“你不也這麼早嗎?怎麼,你們團工作這麼輕鬆。”石悅反問道。

張豔林解釋道:“我這幾天病休,來公園跑跑步。你是怎麼回事,這麼悠閑?”

“哦,我去市黨校培訓學習了,還沒開學,所以這幾天比較清閑。我跑一會還有事,就不打攪你了,先走一步了。”石悅並不想跟這種幹部自己多打交道,她們骨子裏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敏感的人都受不了。

張豔林急忙攔住石悅:“別別別啊,好不容易碰到,相遇就是緣分。我也跑得差不多了,我們找個茶樓去坐坐吧。上次跟你說的事,是我欠考慮,不過還是有回旋餘地的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銀城是我故鄉,那個地方經濟實在是乏善可陳,工作農業礦業都不景氣。自身條件太差了,不是什麼人去了就能改變的,除非國家大規模投資銀城,加大基礎設施建設,興修水利,發展經濟農業,才有可能一步步脫貧。可是銀城的地理位置沒什麼優勢,國家不可能把大筆資金放到這麼一個發展前途堪憂的地方。你去了是鍍金,我去了幹什麼呢?建設家鄉?我還有這個自知之明,就算我是市長或者市委書記,都不具備這樣的能力。”石悅解釋道。

張豔林卻不依不饒,說道:“我要跟你談的不是這個事,而是希望你有時間帶我先去銀城考察一下,如果可能的話,介紹幾個朋友,這樣我扶貧的日子也不至於太孤獨。長這麼大,除了上大學,我都沒離開過江州,突然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紮根三年,這三年清苦也不是那麼好受的。有人陪伴倒還好,可身邊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白天上班日子還好打發,到了晚上了呢?我不可能每天下班驅車上百公裏再跑回來吧。”

“哦,是這樣子,那好說,抽個時間,你我都方便,我倒是可以帶你去一趟銀城。我父母在銀城,開了個早餐鋪子,你無聊可以去我家裏做客。另外,銀城市委市政府的人,我雖然沒什麼熟悉的,可你到時候讓省裏給他們發個通知,讓他們接待一下,隻要平易近人,朋友也不難交。銀成人還是相對比較淳樸的,熱情好客。你去了熟悉幾個女性工作人員,實在無聊了可以約著一起逛街什麼的,對了,你不是結婚了嗎,你老公有時間也可以去陪你嘛。”石悅笑笑。

張豔林撅起嘴巴,想說什麼欲言又止,還是拉住石悅要去茶樓。一般來說,茶樓很少有這麼早開門的,偶爾有那麼一兩家,但都比較高端了。

“走吧,今天我也沒什麼大事,那就去坐坐吧。咱們同學畢業這麼多年,平時都沒什麼聯係,今天碰上了,也算是有緣。”石悅無奈,隻能同意了,坐著她的車去了一家十分高端的茶樓。

在茶樓喝了一壺茶,簡單聊了一會兒,約好了張豔林如果空閑,又是周末,連個人可以約著一起去一趟銀城。石悅無心跟她走得太近,談完事就堅決請辭。正好這時候白銀才打電話過來,約中午一起吃飯,石悅以此為借口,匆匆離開了茶樓,留下張豔林一個人。

出了門,石悅鬆了口氣,倒不是他不想跟同學搞好關係,而是感覺張豔林目的性太強,而且非常顯示功利。這樣的人,你對她有用的時候,她對你會很好,甚至給予一些小恩小惠。可是一旦沒用了,她會毫不猶豫一腳踢開。

這種作法以前很多人鄙視,覺得這個人無情無義,可是你真的從穀底網上爬的時候,才明白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人情冷暖,你跌入低穀了,指望救世主來拯救你,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別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了。想要爬起來,隻能靠自己,自己才是自己的貴人,自己的救世主。

打車回到家裏,才十點多,跟白印才和王庫奇約的是中午十二點半。石悅看了會書,繼續完成那篇寫了好多天的專業論文,準備投稿到專業期刊,譬如《檢察係論文》,或者《檢查日報》,如果能發表,證明自己的理論水平還是很不錯的,興許能引起高層領導的關注,對以後的前途有幫助。

領導賞識,關鍵時刻無人可用時,興許會想起你,那麼機遇就從天而降了。這種本事,也不是什麼人都具備的。

“老大,你出發了沒有?你看看時間,都十二點了,你還在家裏磨洋工嗎?”王庫奇很焦躁地打電話催促,他們現在火上牆了,石悅卻不慌不忙的。到底不是他自己的事情,犯不著著急忙慌。

“就出門了,不是還有半個小時嘛,你們有這麼餓嗎?我保證準點到,沉住氣,像你們這麼沉不住氣,我看也做不了什麼大事。”石悅不以為然說道,你們的事我自然不會當成自己的事,要回貨款沒有我的份不說,就算真給,我也不敢要啊。要了就屬於受賄,我可不觸這個黴頭。

換了便裝下樓,看了看自己的老爺車,石悅決定還是不開了。這車對他而言隻是代步,開出去在白印才新換的保時捷,還有王庫奇新換的大奔,感覺就是個弟弟,哪方麵都壓了一頭。其實石悅無所謂,可有些人眼瞎,看到豪車就覺得是有錢人,看到開國產車的都是窮?絲,讓人心裏很不舒服。

走到馬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和飯店名字,出租車司機發動車呼嘯而去,顯然是熟門熟路。

十二點半不到,石悅到了飯店樓下,付了車費,石悅邁步上樓。這兩個家夥請吃個手抓羊肉,還要訂包房,兜裏即便沒錢,架子不能倒。

推門進去,裏麵除了白印才和王庫奇,這次沒帶他們的女助理,總算是學聰明點了。過於私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老大,你可來了,我們以為你又要放我們飛機了。這次催收貨款火燒眉毛了,你上次答應我們,要去跟院長麵談的,怎麼說好了沒下文了。”白印才問道。

石悅不滿地反駁道:“我讓你們把單據都準備好,到底虧欠你們多少貨款,要一五一十標注出來。你們不給我這些東西,我怎麼不跟院長談。口說無憑,何況還隻是你們的一麵之詞。這次我已經冒了很大風險,你們以為把事情推給我,就萬事大吉了?就算要談判,到時候你們也要出麵,別怕得罪人,斷了財路。你們總不能好人你們做,壞人都由我來背鍋吧。”

這兩個人麵麵相覷,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天真幼稚,居然以為說句好話,石悅就會主動出擊。哪裏有這樣的好事呢。

“是我們欠考慮,這回我們把貨物賬單和貨款收支明細都帶來了。雖然上任院長簽了字,可財務那裏一直沒打款,搞得我們非常被動。”白印才和王庫奇分別從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打印紙,遞給石悅,可憐巴巴看著他。

石悅拿回來看了看,確實賬目很清晰,但是單支藥品和醫療用品的單價確實不低,這個價格沒有超過市場價,但似乎超過了業內標準。

“好了,東西我收起來了。這段時間我會派人去跟你們那家醫院接觸,旁敲側擊一下。等到正式談判的時候,我再出麵。”石悅將紙張裝進一個塑料袋裏,看了看滿桌的手抓羊肉,感覺胃口大開。要去市黨校培訓三個月,食堂的飯菜不可能這麼好,還是去之前吃點好的,補充體力吧。

“來吧,班長,我們特意叫了五斤手抓羊肉,不夠了再要。你馬上要去市黨校集中培訓了,肯定是封閉隔離的,每天隻能吃食堂,大鍋飯食堂能有什麼好吃的呢,三個月下來肯定瘦一大截。你先動筷子,墊點東西,兄弟們陪你喝酒,算是給你的送行酒。”白印才說道,態度很謙恭誠懇。

石悅抓起一塊羊肋骨,沾了點椒鹽,大口吃了一口。別說,這家手抓是真的不錯,非常鮮嫩,吃下去非常滋補。吃了第一口,感覺不過癮,拿起一瓣蒜,剝了皮,又吃了一大口,感覺整個人都上頭了。

吃完半斤手抓,白印才給三人各自斟滿一杯白酒,客套的敬酒。石悅早習慣了他們的這種做派,也不推脫,一口將杯中酒喝幹。

這頓飯吃的還是很舒服的,沒有外人,三個人吃光了五斤手抓,還有一些拌菜,喝光了一瓶白酒,正好適量。白印才還要打開一瓶酒,被石悅攔住了,他可不想大中午喝得醉醺醺的,麵紅耳赤見人。

“石悅,你昨天報完到,怎麼晚上就跑了,今天一大早也不見你的人。快點回來吧,下午黨校長記要給新學員訓話,這種機會非常難得。萬一他看到到的人太少,發起火來,我們可不好交代。”一點半剛過,黨校辦公室的電話就打到了石悅的手機上,催促他趕緊回去,別讓人抓個現行。

“好,我馬上回來。”石悅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抬起頭看著白印才和王庫奇,說道:“放心吧,我會安排人去做的。如果那個院長太難搞,不給麵子,那我隻能親自出麵會會他了。”石悅說道。

白印才看了看時間,聽到石悅剛才的電話,起身說道:“老大,你今天來好像沒開車啊。要不,我送你去市黨校,也見見世麵,還真沒見過黨校是什麼樣子呢。”

“好吧,我也不客氣了,確實有點趕。今天就到這裏,我先走一步了,等有了結果再說。”石悅起身往外走。

一般而言,黨校是一級教育行政機構,屬於黨委管。黨校校長原則上都是由市委書記兼任,不用坐班,但是這個班長還是要當的。這次黨校校長要訓話,真有可能是市委書記大駕光臨,那證明這次集中培訓規格不低,一般人都沒資格來培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