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長老們的栽培!弟子,弟子……”蕭青峰忽然覺得此時的感恩戴德似乎不太妥當,緊急刹車,腦筋急轉。幾十年的磨練真的不是瞎混的,立馬改口問道:
“弟子的師傅現在音訊雖然不能確定,但……,恐怕……況且弟子如此也於心不安。”
強壓住內心翻江倒海的心緒,蕭青峰連忙翻身跪下磕頭,臉上的神情一片肅然。不過,說起自己的師傅,內心倒是真的有那麼幾分難過、哀傷。
“這點你不需要太過於擔心。長老會已經派了十幾撥弟子前去搜尋,除了找到你師傅生前衣物的殘片,均無所獲。”
“況且,那懸崖深不見底。葉真人當時已存了和那‘噬魂狂尊’同歸於盡的念頭,拚盡全力。縱然未曾當場兵解,跌入如此懸崖,料也絕無生理。老道已下令繼續那裏的查找,如果掌門令牌‘火符令’也毫無頭緒,那確為憾事。”
“師傅!”
聽得如此消息,蕭青峰伏地失聲痛哭起來。這倒並沒有絲毫的虛情,畢竟師徒一場,且師傅平日對自己確實關切有加,自己內心何嚐不知,由此對這個師傅也極為敬重。雖說自己時常暗思掌門之位,極力討好,未免有幾分的逢場作戲或刻意逢迎,時日久了,自然掩蓋了內心的真實而不自知。葉真人墜崖,自己親眼所見,那時悲憤得睚眥欲裂。但滿場的慘烈畢竟衝淡了個人的傷痛,所謂的“化悲痛為力量”就是這個道理。內心對師傅的傷痛轉而化為殺敵的內動力,內心的傷感終究得以宣泄。後來又忙於善後,暫時忘卻了,心裏也隱隱希望自己所見非真,師傅並未就此消隕,這就是用自欺的手段來麻醉自己的神經,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而最近又忙於處理那些亂子,自己身為師門大弟子,責無旁貸,已經是焦頭爛額,分身乏術,無暇顧及這個。但此刻一時情動,所有被壓抑的哀傷迸發出來,委實情深意切,難以自抑。
“現在是哭的時候麼?再哭也哭不回你師傅!眼下處理好這亂局才是最重要的。”
“霹靂天王”見蕭青峰哭個沒完,忍不住出聲。此人性急剛烈,年紀大了脾氣絲毫未減當年,也不顧大長老的暗示,霍地騰身而起,在蕭青峰的身前叉腿而立,殘存的左手點在他的腦袋上,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
“你小子平時看起來挺懂大局的,如今這般熊樣。掌教真人是為了整個靈界,為了咱們天靈教!要哭,也要等咱們殺了‘噬天狂尊’為掌教真人報仇之日再哭!”
“‘噬天狂尊’沒死?”這下蕭青峰不哭了,愣在那裏。
“回來的弟子們說,懸崖底下除了掌教真人的衣物殘片,再也沒有任何東西。真人的遺體固然未曾尋獲,那惡人也沒有絲毫線索。”楚淩飛上前邊拉回木子李,邊解釋著。
“所以目前的情勢相當艱難。靈界毀壞的房舍建築、防禦陣法要修複外,還要隨時注意‘噬天宮’餘孽的動向,防止他們搗亂。靈界再也經不起折騰了!”大長老一臉沉重。
“教中二、四、五三大長老,掌門真人、三大道場首座,全部殞身,中青一輩的高手折損一半有餘,連靜修千年的仙祖也在那場大戰後不知去向……剩下我們這些老弱病殘,靈界可以說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你雖然常年處理雜務,威望、資曆、法力也不是最高,但勝在多曆練,做事穩當,知輕重緩急。再有,‘戒律堂’表示全力支持長老會決定,你三師弟澹台名也力薦由你主持,我們也決定由你自行決定三大道場的首座人選。這樣,局麵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的動蕩。”
“靈界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看來長老們為自己考慮得還挺周全。有四大長老坐鎮,“戒律堂”全力配合,三師弟是自己人;嗯,仙祖早已不問事務,慢慢尋訪便是;巡查尊者劉一手輩分雖高,但瘋瘋癲癲的,全無機心;三大道場首座那是不用說的了;還有個“紫翠丹房”的葉天師……
蕭青峰飛快地在心中將各路人馬清理了一下,頓覺神清氣爽起來,底氣也漸漸足了,恭恭敬敬地磕下頭來說:
“弟子定不負師門厚望,不負長老們的教誨。”
大長老站起身來,向眾人掃視了一眼,見其餘的長老和萬裏尊者點頭,就轉過身去,麵向那三清像低聲誦經禱告。眾人也都肅立,跟隨大長老的聲音一起吟誦。整個大殿完全被肅穆莊嚴的氛圍所籠罩,異常的神聖。
良久,誦經聲漸漸停了下來。大長老轉身,手捧一柄玉如意,大聲唱喝到:
“天靈教第三十一代弟子蕭青峰跪下接封!”
蕭青峰整衣肅容,匍匐在三清像前。隻聽得大長老朗聲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