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問他知道些什麼關於藏族喇嘛寺的——他去過那裏很多次了,但他給我說的就是那些我們能夠從所有書籍裏讀到的尋常東西。他對我保證那些喇嘛寺不是多漂亮的地方,其中的僧侶們通常都很腐化又肮髒。‘他們能活很久嗎?’我問道。他說是的,他們經常活得很久,如果他們並非死於某些汙穢的疾病的話。然後我大著膽子轉到一個問題上,問他是不是曾經聽過在喇嘛當中有長生不老的傳說。‘有很多,’他回答道,‘它是一類你可以在每一個地方都聽到的普通奇談,可你不能證實它們。你被告知某個愚蠢模樣的家夥被塞進一個密室裏長達100年,他肯定看起來就像他之前的樣子,但當然,你不能去索要他的出生證件了。’我問他是否覺得他們有任何超自然的能量,或者能延長生命或者永葆青春的藥物手段,他猜測說他們對於這類事情會有很多非常奇特的知識,可他懷疑如果你去仔細觀察,它可能就隻是類似印度人玩的那種繩線把戲而已,總是有其他人曾經看到的一些東西,但他說喇嘛似乎具備一種控製軀體的奇異能量。‘我看見過他們,’他說,‘他們赤身裸體地坐在冰凍的湖邊,在零度以下的氣溫中,置身於刺骨的寒風裏。同時,他們的仆人破開冰麵,用在水裏浸過的單被裹在他們身上,他們十幾次或更多次地做這件事,喇嘛用自己的身體將被單烘幹,憑借意誌力來保持溫暖,所以你可以想象了吧,盡管這是一種很牽強的解釋。’”

盧瑟福給自己添了更多的酒,“但當然,就像我這位美國朋友已經承認的那樣,所有一切和長壽沒有太多的關係,它隻是表明喇嘛在自我修煉時有一些令人鬱悶的品味而已……所以說了這麼多,可能你會同意,我所有的這些證據迄今為止還是不怎麼能夠說明問題。”

我說這肯定是尚未有定論的,並詢問道“卡拉卡爾”和“香格裏拉”這兩個名稱對美國人而言,是否有任何意義。

“完全沒有——我試著問過他這兩個名字,有一次,當我一直問他這個問題後。他說:‘坦白講,我對寺廟僧院之類的並不熱衷,的確,我曾經告訴過我在西藏碰到的一個家夥,倘若能不碰見那些寺廟,我肯定會避開,更不去拜訪它們。’他的一席話碰巧使我產生了一個古怪的念頭,我問他在西藏這次碰麵是何時發生的。‘哦,很久之前’,他回答道,‘在戰前,我覺得應該是在1911年……’我迫使他說進一步的細節,然後他就將他能夠記起來的部分和盤托出,似乎那時他一直與一些同事還有腳夫為一些美國地理社團做旅行考察——其實,那完全是一次探險遠足。在昆侖山附近的某個地方他碰到了另一個人,是個漢族人,他一直坐在由當地轎夫抬著的轎子裏,結果這家夥英語竟然說得相當不錯,然後他極力推薦他們去拜訪在附近的某個喇嘛寺,他甚至提出要親自作為向導帶他們過去。那美國人說他們沒有時間,而且也不感興趣,就是這麼回事。”隔了一段時間之後,盧瑟福繼續說,“我不是說這具有很重大的意義,當一個人試著對20年前發生的一個偶然事件回憶時,你不能在其基礎上拓展得太多,可它畢竟還是提供了一個相當吸引人的揣測。”

“是的,但倘若一個裝備精良的探險隊接受了邀請,我也無法看出來他們如何能夠在違背他們意願的情況下,被困在那個喇嘛寺中。”

“哦,完全正確。而且也許它根本就不是香格裏拉。”

我們思前想後,但還是似乎太過模糊,以至於我們無法去爭執。然後我繼續詢問在巴斯庫地區是否有任何線索。

“巴斯庫是毫無希望的,白沙瓦就更糟糕了,沒有一個人能夠告訴我任何情況,除了那次劫持飛機的事毋庸置疑地發生了以外,他們甚至不願意承認那件事,這並非讓他們自豪。”

“後來便沒有聽到那架飛機的任何消息了嗎?”

“一個字都沒有,或者謠言,或者關於那4名乘客,全都沒有。但我證實了那飛機確實能飛得足夠高,越過那些山脈,我也嚐試著跟蹤巴納德,但我發現他的過往是如此神秘,以至於倘若他果真如康維所言,是查麥斯·伯利雅特的話,我完全不驚訝。畢竟,伯利雅特在那一片大喊大叫聲中的徹底消失,也相當令人驚奇。”

“你試著去找關於那個劫機犯的任何情況了嗎?”

“我試了,但還是沒有什麼希望。那個被劫機犯擊倒、毫無知覺的飛行員後來也死了。於是,一條很有希望的詢問線索也斷了。我甚至給我在美國經營一家航空學校的一位朋友寫了封信,問他最近是否有任何西藏的學員,但他的回答非常迅速也很令人失望。他說他無法從中國人裏辨認出藏族人,而且他曾經教過大約50個中國人,全部是為抗擊日本人而來進行培訓的,你看,那裏也沒什麼機會了。但我的確有一個相當離奇而有趣的發現,而且我非常輕鬆,不用出倫敦便能發現。大約上世紀中期,有一個德國耶拿的教授進行了一次環球徒步旅行,然後在1887年拜訪了西藏,他再也沒有回來過。當時有關於他在涉水時溺水而亡的傳言。他的名字叫弗倫德利克·梅斯特。”

“謝天謝地,這是一個康維提及過的名字。”

“沒錯,但可能僅僅是一種巧合而已,它無法證明整個故事的真實性,無論如何,因為那個耶拿人生在1845年,所以也沒有什麼非常令人興奮的。”

“但這也很奇怪啊!”我說。

“哦,是的,足夠奇怪了。”

“你成功追蹤了其他的任何人嗎?”

“沒有,我沒有一個更長的名單去研究,這是一個遺憾。雖然我無法找到那位名叫布裏亞克的肖邦的學生的任何記錄。當然也不能證明就不存在這個人。康維僅僅就提了這幾個人的名字,你思考一下,假定前提是五十多個喇嘛,他僅僅對我們提了一兩個。順便說一下,佩勞爾特還有亭斯齊爾,他們被證明是完全不可能去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