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 1:她是誰?
我總是在做一個夢。
夢裏陽光充足,到處都泛著金黃色的光,風從城市的縫隙中吹來,鬱鬱蔥蔥的樹葉搖擺著,仿佛在譜著輕快的協奏曲。我心愛的那個姑娘穿著白色的婚紗走在我身側,她生得單薄,看起來瘦瘦小小,又因為藏了心事,步子怯怯,心不在焉,像迷失在森林裏的小麋鹿。她眼裏波光瀲灩,貝齒輕輕咬著紅唇,小巧的下巴藏在破碎的陽光裏,她那樣好看,再沒有人比得上她在我心目中對美的詮釋。
那是我夢中的婚禮,我牽著她的手,沿著長長的紅色地毯,當我們停在潔白的聖光之下時,她便成為了我的妻子。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一種讓人可以永遠留在夢境裏的藥,我願意用我的所有幸福去交換,讓這個夢一直做下去。我同她結婚、生子,為生活中的瑣碎而爭吵、言和,最後白發蒼蒼攜手看著兒孫滿堂。
哪怕,這隻是一個夢,也是幸福的。
我心愛的姑娘啊,她叫宋初慈,她深深愛著的那個人,叫做程靖夕。
我是阮文毓。
在這個屬於他們的故事裏,我扮演著一個過客,途徑一場聲勢浩大的離別。
Question 2:你是在什麼時候愛上她的?
我已經記不清第一次遇見她是在哪一天,可我記得那日庭院裏的紅梅,香氣縈繞著我整個餘生。
我也忘記了是在什麼時候,將我的心遺落在她的那裏。
或許是無意間窺探到她藏得笨拙的心痛,一個女孩子,經曆過那些事情,該是最孤獨和無助的。我憐惜她,想要對她好一些。生活中能幫忙的地方,我也就幫忙照顧。後來,就這樣將一個女孩子烙在了心上,再也舍不掉,忘不了,一心隻想將她捧著手心裏,好好照顧她,一生一世。
可我仍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這樣的心動。
從須臾到不朽,從一葉到知秋。一切是那麼順其自然,好像我這一生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迎接她住到我的心上。
也許我愛上她,這便是答案。
從前每一段感情結束,雖然傷心,可仍會期待下一個更好的人。但總會遇見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人,在她離開後,你不再期待更好的愛情,也不再會那樣用力去愛。
宋初慈,她就是這樣一個,獨一無二的人。
Question 3:她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念念不忘?
她沒什麼好。
剛開始遇見她時,甚至還有些不喜歡這個口無遮攔,且看不懂眼色的女孩子。
後來,她還為了要保護她心愛的那個男人,利用了我。你也許不能想象,可她用了三年來圓這個拙劣的謊。
為什麼說拙劣?
因為,在那個餘暉清冷的清晨,當她說要同我在一起時,我就知道,她在撒謊。而彼時,我並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撒謊,也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我心存僥幸,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她是善良的,選擇的那條路,最難的實則是她自己。
我看得出她的掙紮與煎熬,多少個夜不能寐的夜裏,她困在夢魘中,蜷縮成小小一團,小聲哭泣,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但更多的夜裏,她在夢中,喊的是那個人的名字。
程靖夕,程靖夕。
她有多想他,我就有多恨他。
小城落後,不比水泥森林燈紅酒綠的繁華,可如若是她,我願意永生永世都在這樣一個地方陪著她。隻要是她,隻要她願意。
我以為,三年足以令她動容。一千多個日夜相伴,她可能會選擇就此同我生活在這個小城裏,可我錯了,歲月沒有衝淡她對他的愛,而是變得更加濃烈。
我陪著她離開這裏,親手將她,一步一步送還他的身邊。
我知道她的噩夢,也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我早就知道劇情,陪她演完一場戲,替她掩飾所有馬腳,我什麼都不說,那是因為我到底還是自私的。
我就是要讓她心生虧欠。
這樣,她就會永遠記住我,這輩子都不忘。她有多愛那個人,有多幸福,就會將對我的虧欠記得多深。
她很笨,看不透我。程靖夕卻不一樣,他早知道我意欲何為,所以他很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