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後,聶行風去找聶翼,老人今天在家,聽了他的話,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對不起,爺爺。”
“敖劍是在將你呢。”老人無所謂地說:“明知道他來跟我做交易的話,我同樣也會答應他,公司雖然重要,但我也不會眼看著老朋友灰飛煙滅,沒辦法,他攥著我們的弱點呢。”
“我會盡快將股份再收購回來。”
隻是恐怕很難,聶行風看過命書,知道自己正在朝著命書所記載的方向走,過程有些不同,但結果是一樣的,沒辦法,即使他知道敖劍接下來會怎樣做,卻依舊無可奈何地照對方的想法去走,因為關係到木清風的生死,他別無選擇。
“別太在意了。”老人誤會了聶行風的想法,說:“賭博有贏有輸,商戰也是這樣,偶爾輸幾次沒關係,就當是增加經驗值了。”
聶行風苦笑,爺爺也許不知道,這次跟敖劍的對弈,他不管是輸是贏,最後都是輸家,輸掉張玄的生命。
有了聶行風的應允,接下來的事變得很簡單,敖劍爽快地答應讓若葉護送木清風的元神去修羅界。
修羅界是廝殺戰場,步步艱險,羿很擔心,可是沒有張玄的吩咐,作為式神的他無法擅自離開,之前他已經很任性的跑開過很多次了,張玄不追究不等於他可以那樣做,他擔心若葉即將麵對的危險,又擔心老大和董事長被白目算計,左思右想,覺得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越想越鬱悶,拿了一罐啤酒,跑去牆角搞自閉。
“這個還你。”
肩膀被拍了一下,羿轉過頭,張玄手裏拿了枚道符,上麵畫著兩人結定血契時的符籙,還有他們的印信,當初張玄把血契拍在他體內了,現在將它拿出來,看來是要解約。
“老大,你不要我了?”羿眼淚汪汪地說:“我本來還下定了決心,要履行一個合格式神的準則,留下來幫你們對付白目呢。”
“反正血契這種東西也隻是個儀式,哪有人像我這樣養式神跟養寵物似的?”張玄無聊地聳聳肩,“所以我決定還是棄養吧,以後你跟著若葉,他將會是個好主人,雖然我不知道他會不會要你。”
“老大你搞錯了,其實我是長空的主人,不過你放心,我跟長空辦完事後就立刻回來,你永遠是我的老大!”
對張玄的放飛羿開心得不得了,雙手握拳,認真地發誓,張玄卻翻了個白眼,做老大有什麼好?除了管吃管住管麻煩外,好像什麼用都沒有,所以式神大人還是走得越遠越好,去煩那位長空先生吧。
若葉離開時特意來向聶行風和張玄辭行。
他把附有木清風元神的玉牌保管得很妥當,雖然得到了修羅王的允許,還有修羅三太子跟隨,但修羅界地勢險惡,修羅又凶殘嗜殺,此去修羅界,隻怕比去陰界地獄還要危險幾分,仙草又不知道長在哪裏,而且即便找到,它對修羅來說就像救生丹一樣,隻怕采集也要經過一場血腥廝殺,所以若葉來辭行有種易水相別的感覺。
跟張玄和聶行風相處了半年多時間,若葉已把他們看作是自己最親的人,越是親近,離別就越覺得傷感,他很感謝聶行風為他和師父所做的犧牲,想說些感謝的話,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一路平安。”聶行風不想他為措辭煩惱,直接道別。
“你們也要保重,我找到靈草後會馬上通知你們的。”若葉停了停,又說:“小心敖劍。”
“別擔心,我們有分寸。”張玄說完,掃了一眼站在若葉身旁的羿,“幫我好好管教小蝙蝠,不許他隨便喝酒貪睡搞自閉。”
羿被說得很鬱悶,若葉卻笑了,點頭應下。
把他們送走後,張玄關上門,歎氣道:“大家都走了,突然覺得有點冷清。”
“你可以去看娃娃。”
“我也想看,可爺爺不用我。”張玄鬱悶地說。
爺爺把曾孫當寶貝來看,哪放心讓張玄照看孩子啊?
聶行風不敢打擊他的積極性,就把這個話題含糊了過去。
現在喬和魏正義遠在國外養傷,若葉和羿也走了,聶行風總覺得這是敖劍故意玩的手段,不過這樣也好,他們身邊會法術的人雖然多,但沒一個是敖劍的對手,所以大家離開並不是壞事。
在之後的兩個星期,聶氏財團的股票又重新大幅度上升,同時飆升的還有幾家大財團,聶行風查過了,這幾家的大部分股份都被敖劍以他人名義收購了,換言之他同時兼任數家公司的董事,並利用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操縱股市。
股市期市的暗箱操作一直都存在,聶行風沒有參與過,但不代表他不了解其中的內幕,水至清則無魚,不傷大雅的操控可以促動股市交流和發展,但現在敖劍的操作超出限度了,這種在金融市場低迷期出現的異向回升會給所有人造成錯覺,而這個錯覺無疑是致命的。
果然,幾家大金融公司的股市指數在連續數日的大幅度提高,大造聲勢後突然轉淡,在開盤不到幾小時後急劇下跌,期指大跳水,電視裏整天播放相關的經濟新聞,鏡頭裏充斥著股民們惶惶不安的表情,怕被套牢,恐慌性沽出股票的不在少數,這期間不斷有各類小企業因為受不了金融衝擊而倒閉。
現在的經濟市場是完全以金字塔形式存在的,企業由一級級階石壘起來,最下麵的已經開始崩塌,那麼用不了多久,就會牽扯到最上層,到最後,無一幸免。
聶行風每天看新聞,企業倒閉,職員失業,股民被套牢破產,走投無路自殺,這些全麵黑色的新聞每天循環著播出,看得他實在忍不住了,打電話質問敖劍。
“現在整個金融市場被你搞得一團糟,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最近你一直沒給我電話,我還以為你失去了總裁位子和股份,對自家公司已經不在意了呢。”敖劍笑著說完,又道:“不過現在變成這樣,你不能怪我,我也隻是為了賺錢而已。”
的確很賺錢,股民大量沽出股票,讓操盤炒家平掉淡倉獲取豐厚利潤,但是再多的錢對敖劍有什麼用呢?根本一點用都沒有,這隻是他太無聊,在人間玩的一個小遊戲罷了。
“喔對了,我現在正在聶氏財團樓下的咖啡廳喝咖啡,有興趣來聊聊嗎?”感覺到聶行風的怒氣,敖劍轉了話題,“有些事我覺得當麵說比較好。”
聶行風不想去,他一直都在忍,不是怕敖劍,而是不想按照命書所寫的路去走,他知道敖劍也看過命書了,甚至知道他跟張玄的將來,所以在故意設陷阱讓他跳,他不能上當!
聶行風沒有回應,敖劍悠悠地歎了口氣,“與睿庭有關,不知你是否有興趣?”
關係到弟弟,他無法再坐視不理,聶行風掛了電話,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就往外走,敖劍很了解他的弱點,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出敖劍此刻在電話對麵得意得笑。
“聶大哥你去哪裏?”霍離在旁邊照顧娃娃,見聶行風行色匆匆,問道。
“有事離開一會兒。”
聶行風給了他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匆匆離開了,霍離不明白,轉頭看趴在沙發上打瞌睡的小白,說:“我覺得聶大哥最近不太對勁。”
小白貓眼微微眯起,看著剛關上的大門,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關心則亂,他隻是不明白自己的心。”
“那你幫幫他啊,或者開導他,你們是上萬年的老朋友,他一定聽你的話。”
“幫他打敖劍嗎?抱歉,以我現在的法術,還不是修羅的對手,去了隻是送死。”
小白對智商永遠在同一水平線上的霍離很無奈,白了他一眼,說:“至於開導,他現在需要的不是我的開導,而是張玄的開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雙劫,這個坎得他自己邁過去。”
“喔。”
霍離聽得似懂非懂,不過小白說的話總是對的,便用力點頭,小白也不指望他能聽懂,漢堡在旁邊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甘寂寞地跺跺爪子,說:“不管怎樣,我永遠支持海神大人!”
小白對這位前倨後恭的陰界使者也表示很無奈,說:“你這麼死挺張玄,應該隨時跟在他左右護駕。”
“海神大人討厭我的跟隨,所以,我決定做精神上的支持。”
小白被漢堡的大言不慚噎住了,覺得什麼都不說最明智,它身子一躍,跳到了窗台上,剛好看到一輛迷你庫帕駛進院子,停了停,車頭一轉,又開了出去,是跟聶行風離開時相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