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移禍(1 / 2)

哪知幾杯酒下肚,三舅姥爺就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我爹說,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那一晚所看到的場景,那是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場景。一道道黃皮子的黑影,約莫一人多高,麵露凶狠之色,將院子團團圍住。

而最前麵那個雙眼冒綠光的黃皮子,正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著院門。

也不知道是大風吹打得院門,還是黃皮子拍打的,那破舊的門板“呼呼嗒嗒”響徹個不停。我爹抄起三舅姥爺的殺豬刀,並護著我躲進了牆角。

很快,院門被一股大力重重的撞開,我爹拚命的咬緊牙關,想要閉上雙眼的時候,忽然看到一道白影仿佛是從天而降,反正他也沒有看清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再仔細看過去,像是一個身穿白袍的白發老頭兒。

那白發老頭兒二話沒說,直接與那群黃皮子的黑影打鬥了起來。我爹一開始回憶說足足打了三個小時,後來又說打鬥了一個多小時,反正打得很久。

最後他看到那白發老頭兒像是受了傷,左肩膀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抓痕,還滲著血跡。但反觀那些黃皮子的黑影,已經都倒地不起,很快化成一股股黑煙,消失不見了。

我爹激動得想要跑出去感謝那位白發老頭兒,但是,白發老頭兒僅僅看了我一眼,轉身就不見了蹤影。

後來我爹又去找了小楊樹溝的那位大仙兒,可是那位大仙兒卻不肯說出白發老頭兒的身份,隻是說有緣隻會再遇。大仙兒說話文縐縐的,我爹也聽不太懂,反正就是相遇就是緣分,但以後還能不能遇到,難說。

從那以後,我三舅姥爺的瘋病一夜之間就好了,而且家裏再也沒有出現過什麼邪乎事。

三舅姥爺年紀大了,本想把殺豬的本事傳給我爹,但我爹膽小,不敢接手。於是我爹就幫著我三舅姥爺拉豬肉往集市上送,這樣我三舅姥爺就不用來回折騰了。

家裏就剩下我們三個大老爺們,日子雖然不富裕,但還算能填飽肚子。逐漸的,我爹也把仇仙鬧宅的事情,當成了百年不遇的小概率事件,再加上我連續幾年都平平安安的度過,並沒有再發生什麼意外,他就更加不在意這些事情了。

直至我九歲那年過生日,三舅姥爺已經殺不動豬了,就賦閑在家,給我爹還有我做飯。那天三舅姥爺特意蒸了一鍋香噴噴的棗花糕,先拿出來一塊給我吃。

九月的天已經有些冷了,而我也套上了厚厚的大棉襖。但是棗花糕太燙,我為了能夠早點吃進嘴裏,就小跑到院門口,雙手捧著棗花糕,迎著冷風坐在門檻上等待著涼下來。

正等得著急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穿著單薄的灰白色衣衫的白胡子老頭兒,白胡子老頭兒的眉毛和胡子都很長,胖胖的臉上還紅撲撲的,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起來非常的和藹可親。

但白胡子老頭兒一開口就笑著喊出了我的名字。“周起,你的棗花糕這麼香,讓給我吃好不好?”

我愣愣的看著白胡子老頭兒,半天後才反應過來。“老爺爺,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爹都叫我小名順子,從來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我沒有見過你啊?”

白胡子老頭兒笑嗬嗬的撫摸著白胡子。“嗬嗬!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就見過你了。”

我好奇的看著白胡子老頭兒,隻覺得好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要說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夠有這種感覺實在是不怎麼正常,可當時的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裏見過這個白胡子老頭兒一樣。“真的麼?那這塊棗花糕給你吃,我三舅姥爺蒸了好多棗花糕,一會兒我再給你拿。”

白胡子老頭兒接下棗花糕,坐在我的身旁微笑著吃了起來。

看著他吃得香甜,我忍不住又問。“老爺爺,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裏來的啊?”

白胡子老頭兒僅僅笑了笑。“我叫老仙兒。”

就在這時,三舅姥爺突然喊了我一聲。“順子,你這孩子怎麼五迷三道的跑到外麵去了?大冷的天,你不冷啊?棗花糕吃完了再擱屋拿。”

我急忙跑回去又拿了兩塊棗花糕,準備再給白胡子老頭兒一塊,但等我回到院門口,隻見白胡子老頭兒已經不見了。

三舅姥爺見我著急忙慌的在院門前找來找去,不禁又皺起眉頭。“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在外麵找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