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和玉翎麵色蒼白，滿是心疼不忍，卻也隻能垂手侍立一側。兩人見了龍星，一起跪下去，龍星揮手，直接邁步進堂，便看到三哥端正地跪在堂中，大哥提了筆，正在書案前臨字。
“若是想為他們求情，就陪你三哥一起跪著吧。”龍城淡淡地。
龍星躊躇一下，還是屈膝跪在三哥身側。
院子裏的責打聲清晰地傳過來，還有小卿和燕月偶爾的抑製不住的呻/吟聲。
桌上的燭光閃爍，龍城的臉色很平和，並沒有多怒，隻是靜心地臨著字帖，仿佛對院子裏兩個早被劇痛淹沒的少年，再沒有了憐惜。
鞭聲忽然停了，福伯高聲稟告：“大老爺，小卿少爺又昏過去了。”
堂上無話。
福伯歎息著，命旁側的小莫和玉翎：“再去端水來。”
涼水再兜頭澆下，小卿喘息著醒來。
燕月掙紮著爬過去，將小卿擋在身下，他說不出話來，隻是祈求地看著福伯。
“滾……”小卿低聲斥他，燕月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福伯蹙眉，不知該如何是好。燕月少爺當然是比小卿少爺抗打，這功夫，不過暈過去兩回而已，小卿少爺已是暈過去四回了。
龍城緩步走了過來。
小卿大駭，想推開燕月，卻是力不從心，全身骨頭都斷了似的疼，燕月用手撐著，護著身下的小卿，小心翼翼地求道：“月兒……比……師兄……扛打，師父……開恩。”
龍城的目光落在兩個徒弟的身上，他們慘白的滿是冷汗的小臉，唇上鮮血淋漓，背上滿布了鞭痕，淋漓滴落的鮮血，全身都在顫抖著，卻是不敢呼痛，亦不敢求饒，目光看向自己時，那麼怯懦，滿是祈求，懼怕。
“堂上謝罰吧。”龍城心裏歎息一聲，轉身回堂上去了。
燕月這才覺得自己已是一絲力氣也沒有了，手一軟，砸在小卿身上，小卿又是眼前一黑，也不知是痛昏過去了，還是又痛醒了。
龍城坐在堂上，看小卿、燕月相互攙扶著，挪到堂上，跪了，跪直了：“謝……師父……教誨。”
“你是傅家首徒，你收徒弟，也不是一件小事，今日天色晚了，明日需去三爺爺那裏告罪。”
“是。”小卿恭應，勉力保持著跪姿。
“也需去你龍耀師伯那裏拜謝。”
“是。”小卿再應，身子搖搖晃晃的，若不是靠了燕月的肩膀，早都倒下去了。
“再有一次自作主張，便打折你們的腿。”龍城冷冷地吩咐：“院子裏跪著。”
“是。”
兩個侄兒退出去了，龍晴、龍星看大哥，龍城沒理他們，又坐下去，臨字。
福伯上來奉茶，又下去。過來奉上果盤，又下去。送來香爐，又下去，又進來添茶。
龍城終於放下了筆：“福伯歇著去吧，這裏有龍晴、龍星伺候著呢。”
“是。”福伯欠身，往門外走，很慢。
“滾起來伺候著。”龍城輕喝。
“是。”龍晴、龍星這才敢起身，走到大哥書案旁，欠身：“謝大哥。”
龍星輕揉了揉膝蓋，大哥真是，打了自己徒弟，又心疼，便拿弟弟們撒氣。
“龍星以後不要沒事亂跑，好好教導小卿武功，身為大師兄，還沒有師弟扛打，也不嫌丟臉。”龍城輕斥。
龍星冤枉得，我招誰惹誰了，你徒弟武功不好，怪我啊，再說是我沒事亂跑嗎？不是您吩咐我去侍奉三爺爺的嗎。
“你瞪什麼眼睛，委屈你啦？”龍城看龍星。
“小弟不敢，小弟遵命，是小弟的錯。”龍星忙欠身應錯。
“這些日子越來越沒規矩。”龍城冷冷道：“回去默三遍祖訓。”
“是。”龍星領責，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委屈。
“大哥。”龍晴欠身，想要求情。
“都是你縱得。”龍城也不滿龍晴：“你跪這裏給我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