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著吧。”
黎聞坐在了浴缸的邊緣。
沈榆晚拿著浴頭試了一下水溫，給他衝著頭發。
黎聞微仰著頭，視線下垂，沈榆晚剛好能看到輕顫的眼睫毛，以及凸起的喉結。
隨著黎聞的呼吸，喉結攢動。
沈榆晚突然覺得狹窄的空間裏，氣溫有些飆高，臉上有些發熱，快速地移開了視線，專心給他洗頭。
以前沒注意，現在近距離給他洗頭，發現這人三十多歲竟然都沒有脫發，頭發多又密，發際線也是剛剛好的。
想來沈榆晚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擔心自己禿頭了。
衝洗的時候，沈榆晚伸手擋在額頭上，怕水濺進了他的眼睛裏。
雖然嘴上說話不饒人，可該做的，該細心的地方一樣沒落下。
黎聞閉上了眼睛。
沈榆晚的動作也放慢了，她重新看著他的臉，棱角分明的下頜線。
想到曾經的自己，微微垂下了眼。
隻是一廂情願有什麼用，黎聞都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他何時那麼溫柔過，驕傲如他，他會彎腰給女孩子係上鞋帶，還會任由女孩子挽著他的胳膊，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罕見的笑。
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沈榆晚。
他原來會喜歡上一個人的，隻是那個人不是自己，愛與不愛差別這麼大。
沈榆晚慌亂地回過神，給他洗幹淨了頭上的泡沫，最後拿著一條幹毛巾替他擦幹了頭發。
等做好這一切，一開口聲音冷漠了很多，“好了，我就在外麵，要是還有什麼不方便再叫我吧，既然答應了照顧好你我自然不會食言。”
說完，沈榆晚就轉身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輕易被一個人牽動著情緒，黎聞即便什麼都不做，沈榆晚也能自己偷偷淪陷。
浴室裏水聲嘩嘩。
兩年前，初識黎聞之際，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這麼感興趣，她以為黎聞對她也是如此。
她鼓足勇氣準備告白，精心打扮，全身上下都是心機，就連口紅挑的都是最不黏膩的一支。
因為大家都說接吻的時候最討厭吃口紅。
她以為會告白成功，她勝券在握，她那麼期待，可最後一切都是泡影罷了。
男人聲音冰冷，即便已經過了一年，可那聲音依舊在耳畔徘徊，沈榆晚釋懷不了。
沈榆晚苦笑了兩聲，想到曾經有些心酸。
黎聞出來時，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了，送來的餐食放在桌上，還有張紙條。
女孩子的字跡娟秀。
【明早七點半我會準時過來，有事隨時聯係我。】
黎聞盯著這紙條，許久後才收回灼熱的視線。
衣架上掛著一條沾了點血的西裝，黎聞拿出了口袋裏白色的絲巾，很輕盈，自己就連這種東西都不願意扔。
黎聞你的那些驕傲與自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