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舅舅…”
聽到舅舅這番輕柔安慰的話。
跪在病床邊的顧眠眼眶裏滾落的眼淚更加洶湧。
“…等你好了,你起來打死我吧,都是因為我…是我害死了舅媽,也是我害得你變成現在這樣…”
“你說什麼,眠眠?你舅媽,以柔她…”
楊廳長聽到這話,環顧了一圈自己的病房。
仿佛這時才發現,來探望自己的親友中,獨獨不見自己的妻子薑以柔。
“…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以柔她,她怎麼會…”
“…景佑,你真的一點兒也想不起來了?以柔她…是跟你一起發生的車禍,你的車被護欄卡住,所以撿回了一條命,而她的車掉進了河裏,所以…”
那是一場特別蹊蹺,也特別慘烈的車禍。
楊景佑大腦遭受撞擊,造成顱骨骨折,顱腦損傷,昏迷了將近一周時間才清醒過來。
而薑以柔…從河裏打撈上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斷氣了。
“怎麼會這樣,姐姐,以柔她…那她現在…不行,我要起來,我不信,我要親自去看看她…”
“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看?何況…”
顧母上前按住掙紮著想要從病床上起身的弟弟。
柔聲安撫。
“…以柔的屍體已經火化,她的葬禮…薑家就等你醒了跟你商量著定,我估計收到消息的薑家二老就快到醫院了…”
“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兒…我們原本還想等你醒來問問你。可哪知…”
顧母瞥了一眼仍跪在病床邊抽噎不止的顧眠一眼。
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景佑,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情,你真的一點兒都記不起了?”
楊景佑閉上眼睛努力回想。
卻不過是徒勞。
他的記憶裏缺少了一年的時間。
他的記憶停留在去年年末,顧眠給他打電話,說讓他去春色會所救她那晚…
他記得似乎自己開車去了春色會所。
然後…然後他就不記得了。
再醒來時。
就是現在,他在醫院…
聽他們告訴他,他發生了嚴重的車禍,他的妻子死了…
“景佑?你醒了…”
正當楊景佑努力回想過去時。
病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是薑以柔的父母到了!
“眠眠,你先出去…”
顧母見薑家父母來了,便讓顧眠出去。
顧眠知道他們是要商量薑以柔的後事。
於是聽話的起身,離開了病房。
默默躲在衛生間裏哭了一會兒。
直到胃裏壓不住的酸水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