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段 來自“命運”的威脅(1 / 2)

“讓旅法師見鬼去吧!”文人嘟嘟囔囔地抱怨。

不可否認,他確實是一個喜歡尋根究底的人,但是當一件事情千頭萬緒又越理越亂的時候,恐怕隻要是人,多半都會暴躁起來的。現在文人就處在這麼一個極端情緒中,獲得了一張卡牌的興奮早已蕩然無存。他發現雖然之前積攢下來的問題在恩赫裏亞的記憶中得到了一點點答案,但是更多讓人好奇的東西又被牽扯了出來。這感覺簡直就像突然在牆上發現了一個線頭,然後拽來拽去,拉出一大團各式各樣的電線,最重要的是,這個扯線頭的人還有相當嚴重的強迫症。

“鬼才要去當個什麼旅法師呢,還不如想想晚上吃點什麼來得實在呢。”

文人把“構裝士兵”往口袋裏一揣,兩步邁到客廳中,順勢倒在了沙發上。他一邊看著棚頂,一邊又開始泛起了琢磨。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恩赫裏亞跌落的深淵中有一條時空裂縫,而這條裂縫正好又把他送到了地球。“不知道可不可以穿越回去,找個時間去那服裝店看看也好。怎麼突然感覺異世界旅遊一趟蠻帶感的呢?就怕是有去無回啊。”

想著,文人再次把“構裝士兵”掏了出來,貼在自己的額頭上,想借著金屬的涼意讓自己冷靜下來。然而,之前那種感覺立即重現,他試著與卡牌中的恩赫裏亞溝通,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裏仿佛是一個僅有一本書的書架,除了可以查閱恩赫裏亞的記憶意外,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可旅法師究竟是什麼呢?”

想著,想著!文人就慢慢陷入了夢鄉……

夢裏,文人正穿梭在一個巨大的遺跡之中,恩赫裏亞緊隨而行,前方一座神殿露出了朦朦朧朧的影子,天空之中卻有一隻巨大的魚眼在注視著這主仆二人,那明顯是一隻羅漢魚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四周猩紅如血,更外圍則是濃濃鉛雲,給整個破敗的夢境平添了幾分壓抑。

背後的廢墟小徑上,正有幾個似人非人的身影猛追過來,他們發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好在距離尚遠,隻是讓文人感到稍許緊迫,所以,他保持著自己的速度繼續前行。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僅是須臾,或者一個轉瞬,這畢竟是個夢境,文人意念波動,主仆二人便已經出現在了那個神殿之外。那神殿是帕特農神廟的樣式,隻是每根廊柱上都異常喜感地噴著大紅色的警示塗鴉,初略看過去,像極了國內等待拆遷的棚戶房。而仔細注視,卻會發現,雖然所有塗鴉的構圖都不盡相同,但意思卻隻有一個“Fate”。

還不等文人的腦子裏轉換出這個單詞的含義,一柄閃亮的標槍已經從神殿深處的幽暗裏破空飛來,仿若一道電光,將呆掉的文人前後貫穿,直接釘在了地上。沒有疼痛,文人也不感覺多害怕,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身體可以慢慢複原,他隻是擔心地看了一眼身旁正飛撲過來的恩赫裏亞。

事態的發展果然如文人所想,幾條鎖鏈如同擁有生命的藤蔓一般,直接把半空中的魔像纏住,然後就是幾把詭異角度削來的彎刀,呼吸間已經把恩赫裏亞分解成幾塊。沒有悲鳴,沒有呐喊,頃刻間,恩赫裏亞已經炸做一團白光,在他的屍體上空慢慢凝聚成了一張卡牌。然後,天空中巨大魚眼內,竟探出一隻蒼白的怪手,直接朝卡牌抓去。

“不要!!!”文人大喊著,對於即將失去一件重要的東西,他的內心突然空得讓他害怕,於是他拚命掙紮,即便標槍上的倒刺已經把他的身體刮得血肉模糊。

然而,重傷以及過度的流血早已帶走了他的絕大部分生命力,短暫掙紮過後,是無力感以及濃濃的睡意。他已經撐不住自己的脖子,腦袋歪向一邊,眼中也僅剩下不遠處神殿廊柱上那一片血紅的“Fate”。

可文人不甘心,於是他開始感覺憋屈與憤怒,就在這種情緒達到頂點時,他猛然驚醒。

文人陡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那無比真實的夢魘依舊纏繞著他。大概呼吸到第七口氣,他才發現剛才的一切都並非真實,而額頭上的“構裝士兵”依舊完好,他忙伸手抓住卡牌,直到那熟悉的感覺回歸,這才如釋重負地笑了。

他把卡牌以及半握的拳頭放在胸口,用空著的左手拭去頭上的冷汗。同時回味著夢中的事物……所有的一切都有預兆,至少夢裏的東西都是現實中他所接觸以及有著一定了解的事物,除了那句可以直接翻譯為宿命或者命運的“Fa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