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示,最近這兩章我是借用的《衝虛經》……而且後邊有一段也會借用……嗬嗬嗬嗬嗬嗬,明天出差。)
“你們聽到了嗎?”
被扶到馬廄後,郎巴忽然扶著木欄,麵現神往。
方才是看,現在是聽。韓楓幾乎第一時間就看向了郎巴的耳朵,生怕這長者又受了什麼刺激,以至於做出更血腥的舉動。
郎巴當然沒有過激舉措,他隻是緊緊握著夜前邊的木欄,用蒙著白布的麵孔“直勾勾”地“看”著夜。
夜不安,連帶著曉灼也不安。
一名中人知道夜的厲害,見這天馬距離著瞎子不過咫尺之遙,而且目光頗為不善,忙好心拉了郎巴一把,說道:“大師還是離遠些好。”
郎巴卻搖了搖手,道:“你們是沒聽到啊。可我現在聽得很清楚,這是夜,那是曉灼。”
他準確無誤地指出了兩匹馬,讓眾人都覺詫異——雖然他在未瞎時常常流連於馬廄中。
而郎巴這時最初的興奮似乎已經漸漸過去,他終究是凡人身軀,劇烈的疼痛讓他漸漸支撐不住,於是他扶著木欄緩緩坐下:“我……我……”他疼得渾身都發起了顫,話也說不明白了。
所幸,禦醫的藥湯已經煎好。棕褐色的藥湯泛著古怪的氣味,離娿甚至連看一眼也不願意,但郎巴接過瓷碗,一仰脖便將滾燙的一碗藥全吞了下去。
“嘶……嘻……”滾燙藥水從舌頭上打著滾地經過,讓他渾身為之一麻,而雙眼的痛在這瞬間也減輕許多。這藥除了止血清毒的作用以外,還有著極佳的鎮痛療效,以至於那被燙出許多大泡的舌頭,此時也隻覺得麻癢癢的。
郎巴腹中一暖,精神一震,他抬起了頭來,雖然看不見眼前人,但他仍然麵對著他們,仿佛在跟他們講課。所有人都圍站在他身前,明明高過他的頭頂,但此時大家都覺得自己憑空仿佛矮了一頭。
韓楓與清秋都見過這般陣仗,不由得對視一眼,目露詫異。
這是詹仲琦在山中受到智峰暗算時用的陣,彼時,他的實質仍是那個瘦小骨幹的老頭,但在眾人眼中,他卻如山如嶽,不可逾越。雖然此刻的郎巴與那時的詹仲琦相比是小巫見大巫,然而此心相通,此理相同。
“他竟然真的精進了。”韓楓心中暗道,同時隱隱提起自己的氣勢,以免落在下風——麵對詹仲琦,他或許沒這個膽子,不過勘破過那識障之後的我障,對付眼前人,他已有十足把握。更重要的是,在這些外人麵前,他萬萬不能被郎巴壓過一頭,哪怕郎巴大叔隻是無心。
眾人攝於郎巴氣魄,不由自主都向韓楓身旁靠攏。在他們眼中,韓楓雖然沒有郎巴那麼高不可攀,但他卻不可捉摸。若說郎巴為山,那麼韓楓便是雲。山高風大,風卷雲起,他總是圍著郎巴,緩緩而升,不急不慢。
而其他人,則無亞於雲彩之下站在山腳的芸芸眾生。他們往山頂看,以為那雲便是山頂,卻並不知道雲層之上還有山,而也隻有雲,才能看到陽光之下,山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