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張盼弟曾經做過的種種事，已經傷透了江老三的心。
江老三低著頭，冷眼看著跪在他腳下的張盼弟。
“張盼弟，說實在的，俺應該感謝你呢。
要不是你作天作地，壞事做盡，俺也不會休了你！
如果不休了你，俺又怎麼能娶到，巧慧這麼好的媳婦兒。”
江老三這番話，可謂是殺人誅心了。
張盼弟聽了，枯槁麵如死灰的臉上，竟癲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老三，你竟然要感謝我……”
等笑夠了，笑累了，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張盼弟亂糟糟的頭發，幹枯發黃，亂成一團，她整個人更是憔悴無比，瘦的皮包骨頭。
她的衣服單薄破舊，還是秋天的單衣，衣服上髒兮兮的，還沾著幹枯的血跡。
如今的張盼弟，明明才二十多歲，看起來卻像是四五十歲一樣。
她像是喃喃自語，也像是在說給江老三聽。
“這些日子，我一個人待在小破屋裏，夜裏又餓又冷，睡不著的時候我想了很多。”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老三啊，沒有嫁給謝屠夫之前，我覺得你老實木訥，沒有本事，人也無趣。
可自從二嫁，嫁給謝屠夫之後，我才知道你的好，才知道婆母的好啊。”
張盼弟沙啞的聲音，傳遍屋裏的每一個角落。
她一個人待在小破屋久了，想找個人聽她說說話。
“當初，我本以為，嫁給謝屠夫，會頓頓有吃不完的肉，可結果，肉是一點沒吃著，豬糞倒是打掃了不少。
謝屠夫每日打我罵我，我每天一睜眼，就有幹不完的活，還吃不飽飯。
謝屠夫打我，變著法的折磨我，謝屠夫他娘，那個惡婆子，更是變了法的磋磨我。”
張盼弟說著，突然抬起頭，目光含著淚，望向江老三。
“如果能重活一世，老三，我一定好好跟你過日子，再也不作天作地了。”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如今就快死了，我也知道，現在後悔，說什麼都晚了。”
“嗬嗬！”
聽到這兒，江秋月都忍不住笑了。
雖然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可張盼弟突然的懺悔和道歉，真的是因為她知道自己錯了？良心發現了嗎？
恐怕，不盡然吧。
“張盼弟，你被謝屠夫毆打折磨，被謝屠夫的娘磋磨，你才想起我三哥的好。
可如果，你嫁給謝屠夫，謝屠夫疼你護你，頓頓給你肉吃，依你的德行，恐怕你見到我三哥，尾巴都該翹到天上去了吧？
那時，你還會想起我三哥嗎？恐怕不會了吧？”
人性就是這樣。
趙金花在一旁，也忍不住說道：“張盼弟，你現在想起來老三的好了，你早幹嘛去了？”
看到張盼弟人不人，鬼不鬼的慘樣，趙金花無比慶幸。
還好她雖然愛耍點小聰明，小脾氣，但沒有張盼弟那麼能作。
她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和江老二過日子才是。
她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張盼弟。
在所有人看來，張盼弟如今的悲慘下場，都是她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