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子濤,今年二十三歲。
我是個泥瓦匠,說白了,就是在工地上砌牆的工人。
泥瓦匠有很多不成文的規矩:比如不能深夜砌牆;不能臨時換工服和安全帽,不能在太陽落山後,數自己砌過的台階等等。
聽說深夜砌牆,會擋住鬼魂的去路,讓工地變成怨氣凝聚之地。而臨時換工服和安全帽,很容易發生死人事故。
更可怕的是,太陽落山後,若數自己砌過的台階,你會發現怎麼數,都比白天少了一階。
出現這種情況,你的腳基本就邁進鬼門關了,因為你的屍體,會在某一天,充當那少掉的一階樓梯......
我剛入行的時候,整天就知道搬磚和水泥,從來也沒聽過這麼多恐怖的說法,直到接二連三的發生了幾次匪夷所思的事,才使我真正了解了這一行的詭異和恐怖。
也正因此,我被逼無奈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事還得從我那敗家師父說起。
我師父叫周建成,周是門框下麵一個吉,建成二字很適合工地,所以他說他天生就混工地的料。
但一天傍晚,他卻突然說要離開工地。
那時候大家夥忙了一天,到了傍晚剛開飯,他卻不吃不喝,突然間變得焦躁不安。
工頭來勸了他幾句,他好似也沒聽進去,但也不說什麼離開工地的話了。
之後,他嘴裏卻絮絮叨叨個沒完,見誰都拉著想說幾句話,可人家停下來聽他說話,他卻憋了半天啥都沒說出來,最後一臉痛苦的歎著氣就走開了。
師父這行為古怪極了,我見他不對勁,就趕緊過去問他咋了。
但就在他看到我的時候,他原本沒有光彩的眼神,突然一亮。
他那眼神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眼神好似帶著一股陰森的意味,竟讓我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師父盯著我的衣裳直直發愣,嘴角竟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師父,師父,您這是咋啦?”我急忙問。
師父這才回過神來,神色有些複雜道:“娃呀,你這衣服,能借師父穿兩天不?”
“啥?”我一下子沒明白過來。
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師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著我就跑,一直跑到工地大後方的一個集水井旁。
我從來都不知道,師父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一路上我竟無法掙脫。
這時候師父盯著我,欲言又止,表情很糾結。
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眼神變得堅定許多,似乎還多了一絲狠辣。
然後他嘟嘟啦啦,前三皇後五帝的給我講要聽師父的話,要孝敬師父什麼的。
我有些好笑的打斷了他,說不就一件外套嘛,穿就穿唄,至於這麼糾結的鋪墊這麼多嗎?
說著我就把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師父。
可師父一邊穿我的外套,一邊讓我脫褲子,說褲子也換換穿。
這我就不能理解了,咋連褲子也要換啊,再說了我下麵真空的,雖然都是大男人,可怎麼好意思在外邊幹這事兒呢,就猶豫著沒有動手。
見我沒有動手,師父突然像變了一個人,紫著臉對我大吼道,“咋?想叫老子死啊,穿你件衣裳磨時時嘞啥,老子白教你幹活了?!趕緊給老子脫。”
我見師父生氣了,也不敢說啥,黑著臉趕緊把褲子脫下來遞給他。
我倆換了衣裳,師父像個小屁孩似的,美嘞不能行,自個連蹦帶跳的往工地跑。
吃過飯開工的時候,我本來是要去樓上砌牆的,可他非拉著我跟他在一樓外牆搞粉刷,我們村裏領隊的隊長李根叔,過來說都不中,就認準我了。
李根叔看了一眼我倆,皺了皺眉頭,也沒說啥,扭頭上了樓。
我倆站在一人多高的腳手架上,開始粉牆。
可師父一直都是魂不守舍,臉上看起來很緊張,不停的扭頭向周圍的黑影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