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不懂李根叔說的是啥意思,就開口問他。可他歎了口氣,擺手讓我不要多問。
師父在工地上出的事,工頭肯定脫不了責任,像這種事兒,屢見不鮮,就是賠錢了事,可具體包多少錢,還要等師父家人來才能定,這是李根叔和工頭商量出來的結果。
可我總覺的這件事不這麼簡單,師父死的實在太詭異了。
師父的家人不在,我們也不敢私自挪動師父的屍體,李根叔就讓我今晚就守在師父身旁,我苦著臉一百個不願意。
不是我嫌晦氣,而是因為我害怕!
可李根叔嚴厲的說必須我來守屍,換成其他人肯定還要出事兒,我問他不就守個屍嘛,能出啥事?
李根叔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是不讓我多問,然後就上樓把師父的被子從樓上拿了下來,遞給我讓我給師父蓋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他越是啥都不說,我越是好奇,也越是害怕,出了這麼大的事,晚上肯定不能再開工了,諾達的工地,黑暗死寂,就我一個守在碎掉頭顱的屍體旁,沒直接嚇尿已經是膽大的了。
我拿著師父的被子,把師父的屍體蓋上,碎碎的念叨著師父你走好,身後事請放心,有濤孩兒呢,給自己壯膽。
當我蓋到師父碎掉的頭時,碎肉血泊裏的兩顆裂開的眼珠子,突然對著我上下瞄兩眼。
我很想大叫,很想動,可直接把我嚇得傻了,無論我怎麼努力雙腳就是不聽使喚,像是紮根在地上了,動也不能動,一聲大叫也叫不出來。
不知道我愣在原地多久才叫了出來,抓著我自己的被子,逃命似的躲在離師父不遠處的牆嘎角裏。
人越是害怕什麼,就越是好奇的往那方麵想,我不停的往周圍看,想看看到底有沒有一雙眼睛瞪我,什麼也沒有。
可當我把目光再次轉向蓋著被子的師父時,突然刮過來一股陰風,把蓋著師父碎頭的被子角掀開了。
那雙裂開的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再次轉向了我,死死的瞪著我,隱約中,我看到血泊中露出師父那張恐怖的臉,對著我陰笑。
這一幕,再次把我嚇得魂不附體,打著哆嗦把被子蒙在頭上,死死的閉著眼不停的往嘎角裏擠,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我在極度恐懼中,也不知道嚇得昏迷了還是熬得晚了,自己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周圍的嘈雜聲吵醒的。
還沒等我從牆嘎角裏爬起來,同村的一個大伯皺著眉頭對我走了過來。
“濤孩兒,你師父呢?”
我揉了揉發脹雙眼,站了起來,打著哈欠指著被子說,“師父不是在那的嗎?”
“我是說,你師父的頭呢?”大伯解釋。
師父的頭?師父的碎頭不就在地上攤著呢嗎?
我不解的看向地上的師父,蓋在屍體上的被子已經被掀開了一角,露出了半截脖子。
我順著半截脖子往上看,地上空無一物,師父的碎頭不見了,甚至連地上的血跡都消失了!
我震驚的咽了口唾沫,很艱難的轉過頭,看向大伯搖了搖頭。
我就納悶了,哪個鱉孫的閑著沒事兒,偷師父的碎頭弄啥,能當飯吃是咋,馬勒戈壁的。
第一懷疑對象肯定是工頭,或許他想偷了師父的頭,到時候賠錢的時候威脅我們,他好壓價。
如果不是李根叔從樓上下來說,師父的頭不可能是工頭偷的,攔住了我們村的人,那貨早就被我們打殘了。
不過讓我不理解的是,為啥李根叔那麽肯定師父的頭不是工頭偷的,難道他知道是誰動的手腳?既然知道,那他為什麼不說出來,要瞞著大家呢。
我在心裏疑惑,看著他繞著師父的屍體轉了兩圈,也不知道嘴裏嘟嘟囔囔念的啥,然後招呼我到一旁,要給我說事兒。
就在這個時候,師父的女兒周小雲來了,李根叔話到嘴邊隻能先咽了下去,去招呼周小雲。
師父沒有其他親人了,一直都是和周小雲相依為命的。
我原本想著周小雲肯定會哭的很痛,可讓人奇怪的是,她繞過李根叔,也圍著師父的屍體轉了一圈,冷著眼神掃視我們所有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問是誰殺了師父。
我被她盯著身上直發毛,心裏發慌,不敢對上的她的眼睛,這讓我咋解釋啊,師父死的那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