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棺材鋪的三兩事(1 / 2)

新一年之後,棺材鋪沒在開門。就連那間酒香四溢的蘇家酒鋪也沒有開過門了,隻是時不時的會有一些人圍上來說道些什麼。

大多都是閑扯些家長裏短,又或是酒鋪蘇公子的去向,大多都是瞎猜說是蘇公子賺夠了錢,回家娶媳婦了。

當然也有不懷好意者,惡意諷刺道,定然是老周的不祥隨著老周死後,轉移到了蘇公子身上,那蘇公子無法抵擋便也死了。

唱曲的桃兒也有些時日沒過來,附近的店家們一時竟然不是很習慣,隻是這樣的時日不多,便就又有唱曲的占了亭子,但是聽起來似乎沒有桃兒的那般感覺。

沒有變的是這小鎮的雨,還是一天之中難得晴天,動不動就要下上一陣子的雨,酒鋪與棺材鋪兩家門前的石板早就布滿了青苔,屋簷之上還長滿了青草。

歲月的流淌,這條街上的人們好像都忘了那兩個孤獨的人兒。忘記每日中午之時會有個年輕人,將一個醉酒的遲暮老者送回對麵。

街尾的那家茶館近來生意又恢複了正常,說書的先生依舊是早上一場,中午一場就離去,也不與掌櫃的打一聲招呼,也不跟台下粉絲交流。

對於這孤僻的老頭,老板也無可奈何,茶館全憑著說書的先生帶來客人,好順便賣上幾壺茶水了。

說書老者多年都是這樣,所以老板也並不稀奇。真正讓老板稀奇的是,之前街頭的蘇公子前來,說書的老者總會與他打個招呼,無論是點點頭,還是神色交流。

本還擔心是否是那蘇老板花了什麼大價錢,要將自己這搖錢樹請走,但近來聽說酒鋪關門後,這才安了那份心。

今日招呼完客人,店中又恢複了清淨,奇怪的是今日說書老者並沒有現行離去,而是緩慢的收拾著行裝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老板姓劉,在這開茶館已經多年,一直都過著十分清貧的日子,這樣的小地方茶館這東西倒是真的很難發財。

偶然結識了會說書的老先生,便就發了這筆橫財,老先生說書說的很精彩,吸引了大批的客人,聽至盡興時,不免飲上一壺茶。

今日見老先生有些異樣,未免心中有些擔心,心中暗想著莫非有什麼變故,心道此處便就趕忙迎了上去,滿臉堆笑。

“先生今日您這是……。”

還未等劉老板說完話,老先生將醒目放在木桌上磕了磕,打斷了劉老板的話語,片刻之後才扯著他那嘶啞的嗓音說道:“我要走了。”

也不知道為何說書之時聲音洪亮,感情豐富的老先生,平日裏說話竟然沒有一絲的感情,甚至還有幾分含糊不清。

顧不得思量那麼多,那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打在劉老板的心尖上,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自知無法勸阻太多,劉老板倒也豪邁,取出大把的銀兩塞進老先生的行囊之中,隻是傻笑不語。

老先生也能感覺到劉老板的心情,畢竟這些年生意難得如此紅火,多少依持著自己,這麼一走,這樣的生意也難再有。

隻是自己是真的該走了,並且一刻也不能耽擱,若非平日裏這劉老板對自己著實尊敬,自己也不會前來與之道別。

隻是歎息之後,便就踏著細雨離去了這說了多年書的茶館。

遠山之處有草廬,草廬旁有一墳堆,墳前無字石碑,其上什麼也沒有寫,在石碑前擺放著一個酒杯,一壺酒。

草廬中有一白袍青年正坐著望向那座墳,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總之不是在看那墳,因為這個動作已經持續很久了。

許是有了什麼開心的事,青年忽然發笑,很久之後,他才緩緩起身淡淡道:“看來老先生等了我很多年。”

話語還未落下,便就從墳堆前走出一老人。

竟然是說書的老者,他向著蘇凡微微行了一禮,恭敬的道了一聲:“公子。”

蘇凡趕忙上前去攙扶,也顧不得雨水打在臉上,神色之中透著幾分凝重,此人的來曆非凡,足以讓他如此恭敬。

“想來公子已經見過先生了。”老者說話有些艱難,似乎道出先生兩字十分艱難,甚至還有幾分凝噎。

先生的身份十分珍貴,珍貴到蘇凡都無法想象,更是能想到為何這樣身份的人,說起那先生還會如此悲傷。

“先生門下門徒無數,但他在最後的生命光景,竟然能來看看我……。”說到此處,向來沒有一絲表情的說書先生,如今竟然幾欲落淚。

蘇凡本想前去安慰幾句,但礙於對方與自己的身份差異,還有那幾代人的輩分間隔,便也隻好站在一旁默默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