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望不到一絲的瑕疵,而藍色的水麵之上,那緩緩飄動的小船兒顯得十分礙眼,但在這水天之間傳來的歌謠,卻又十分應景。

第二次聽人說釣龍,自覺十分大氣,龍畢竟是天物,不同於凡世的那些個妖獸野獸,且龍狂暴驕傲,豈能若魚兒一般被人釣。

第一次出自枯老頭口中,他卻是釣到了龍,而自己也深的其好處,混到了一副龍甲,而且那龍還是自己扛回去的。

這一次是出自一個孩子口中,平凡而又讓人望塵莫及的孩子,望一眼他清澈的木管,總是那般的超脫與世。

心中隻覺得他不是凡塵之人,但卻又不能想到這世間還有什麼地方,能產出這樣的孩子,一個微笑就可讓人毫無倦意。

聽著歌兒,不覺就忘卻了之前夢中的悲憤,但那幾世的輪回卻是刻在了心頭,對於這樣無限次的玩弄總是很不舒服,卻又想不到如何去超脫。

無數次的設想,這一世自己退了入境之兵,下一世還要重複這樣的輪回,總是有幾分怨氣,恨不得破了那所謂的命盤。

隻是聽到那悠長的歌聲,卻又不得不平複心境,然後清掃不悅,欣賞湖光天色,胸中豪氣頓生蕩然心頭。

“你這歌謠從何處學來的,真好聽。”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所以也不敢貿然稱呼,之前稱呼兄台,讓對方尷尬便知叫錯了,此刻幹脆什麼也不稱呼了。

似看出蘇凡的難處,少年微微一笑,淡然道:“我叫天辰,蘇道友大可稱呼我為天辰道友,沒有什麼拘束。”

蘇凡應了一聲是,然後柔和的看著少年。

少年嗬嗬一笑,做到蘇凡身旁,搖了搖頭,笑道:“我這歌兒學自莊裏。”

“莊裏?”蘇凡有些疑惑,這天地間難道還有這樣奇異的莊子?但這天地浩大,自己並非仙人,不知道也沒有什麼,況且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知曉萬物。

見蘇凡好奇,少年趕忙解釋道:“一個很大的莊子,裏麵有兩個老頭,一個穿著黑衣服,還有一個穿著白衣服。黑衣服老頭很凶,很迂腐。白衣服老頭很好,很和藹。”

聽著少年的描述,蘇凡仿若能看到一副農家祥和的麵貌,祥和的兩位老人,坐在大樹陰涼下,正在談笑風聲,一個俊俏的少年正站在一旁唱著歌兒。

少年並不知道蘇凡正在自我陶醉,他偷笑一聲,大聲道:“莊裏還有一隻小雞,整日啄食很是貪吃,卻又懶得打緊。”

蘇凡微微一笑,回過神來,羨慕道:“有機會一定要去你那莊裏去看看,不知道是否歡迎。”

“歡迎,歡迎。”少年聽得蘇凡要去莊裏,似乎十分歡喜,急忙繼續說道:“隻是莊裏有個古怪的書生,十分古板,不過我已經把他關起來了。”

少年說的十分認真,蘇凡也不大在意,有意無意間就略過了那古板的書生,隻聽到那莊裏的確很美。

莊裏的確很美,四季如春,卻開著四季的花兒。

莊主想要哪個季節便就是哪個季節,前幾日還葉落紛飛進入秋天,這幾日卻又蟬鳴陣陣,讓啄食的小雞昏昏欲睡。

手談相座的兩個老頭,似乎也十分不滿意這樣的天氣,昏昏欲睡的相對望一眼,然後又看向那隻窩在地上不想動的小雞。

黑衣老者打了個哈欠,笑了笑,調侃道:“你那隻雞是不是要下蛋了,怎麼一動不動?”

白衣老者也不生氣,打趣的回答道:“我那雞是公雞,公雞是不會下蛋的。”

黑衣老者見白衣老者神色不動,心中有些不服,心道就不信你不發怒,隨即嬉笑道:“說不得莊主這次回來給你帶個母雞,它倆正好成一對。”

白衣老者輕哼一聲,也不回答黑衣老者的話,輕輕拈起一子飛速落下。

黑衣老者心中頓時苦悶無比,見依舊無成效,隻好幹笑道:“老東西,你說你為什麼就那麼的淡然,是不是永遠也不會發怒。”

白衣老者撇了黑衣老者一眼,冷哼道:“老夫我可是坐禪千年來到這的,而你……殺人千年,如何跟我比。”

黑衣老者還是不服,打眼望了一眼白衣老者一副平靜的神色,心中很是不悅,然而他神色依舊平淡,丟出一枚棋子,淡淡的道:“七十二界這幾年似乎平靜了不少。”

七十二界十分龐大,且其中的隱秘也很龐大,至少提起這名字會讓很多人震驚,白衣老者也的確有幾分動容,他沒好氣的說道:“想要我變色,也沒必要提起七十二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