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剛出殿門，眼神淡淡的掃了一眼，便瞧見地上的血祭以及金粉的痕跡。
眼睛一閉，再次睜眼，過去的虛影，逐漸顯現，竟是月祭之術的殘痕。
禦書房的院前，為何會有月祭之術？
若是說這個皇帝不知曉點什麼，他可是什麼都不信的。
但此時不宜打草驚蛇，免得讓背後之人有了戒備之心。
“娘娘，娘娘！門外有人找你。”宮女小跑在院中便喊著。
孔媚兒梳著青絲，看著鏡中衰老的容顏道：“何人，讓你如此慌張？”
“是...是國師！”
國師？
孔媚兒手中的動作停滯了半瞬，又繼續道：“他來找我為何？”
“奴婢聽說國師大婚在即，但他的新娘子跑了，陛下覺得此事有違皇家威嚴，便讓他在皇城中挑選一個。”
“剛剛出來的消息？你又怎麼會知曉？”
那婢女知道自己解釋過了，連忙掩飾道：“是...是小德子告訴我的。”
“小德子？哪個小德子？”
那婢女連忙跪下來求饒道：“娘娘饒命！是上清宮的人告訴我的！”
“哦？皇後身邊的人。”
那婢女低著頭不說話，孔媚兒伸出左手，旁邊的宮女立馬過來攙扶。
孔媚兒看著跪著的人道：“來人，賞五十大板。”
普通宮女身形瘦弱，哪裏經受住五十大板，三十大板，便足以要人命。
門外的侍衛聽此立馬將此宮女拖走，其餘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
不多時，尖叫聲傳遍整個慈念殿。
孔媚兒親自走到殿外，迎接周明道：“國師，怎會來此？”
“怎麼？娘娘的殿中我是來不了是麼？”
“怎麼，但是國師身為陛下的大臣，來我寢殿....”
“你覺得他在乎你？美麗的人如此之多，還會在乎你一個小小的妃子？”
旁邊的宮女聽不下去了，怒斥道：“國師，你莫不是來此處找不痛快的？我家娘娘可是最受寵的妃子！”
周明聽著院中傳來的哭喊尖叫聲，整個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倒像是司空見慣了般。
周明徑直走進慈念殿，原本在挨打的婢女已經沒了聲響。
其中一位執杖的太監道：“娘娘，她死了。”
“埋遠些，莫要髒了國師的眼。”
“宮裏的命當真如草芥。”
孔媚兒屏退眾人道：“又何止宮中之人，這天下，又有幾個人的命是值錢的。越是底層的越是不值錢。”
“娘娘有何見解？”
“帝國想要軍隊，便去征兵，想要勞動力，便鼓勵婦女多生產。在高位者永遠都是嘴巴一張一合，哪裏顧得上他人的死活。那些平民活著都是被規訓，哪裏還有自己獨立的思想。”
“娘娘身為陛下身邊的人，如此置喙他不好吧？”
周明試探道。
“國師今日來此，不是來聽真相的嗎？現在又為何說這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