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打正著
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二月初十,左宗棠親率大軍二十營,迎著凜冽的寒風及連日的飛雪,離開西安進駐乾州。香姑娘因染了風寒,一直咳嗽不止,左宗棠隻好把她一個人留在了西安行轅,托袁保恒照料。
除左宗棠外,袁保恒現在成了陝西最忙的人。
袁保恒字小午,籍隸河南項城,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進士。從父袁甲三在安徽隨大臣周天爵辦團練。鹹豐九年(公元1859年)回京供職,鹹豐十年(公元1860年)複命赴父袁甲三軍營幫辦軍務,旋回京任職。累官翰林院從四品侍講學士。袁甲三病歿,上命赴淮北接統其父所統各軍。哪知這袁保恒一到軍營,便把這支隊伍當成了私家財產。今兒派一個營去蓋屋掙外快,明兒又打發兩個營去開墾荒地,種上莊稼換銀子。袁保恒到營僅僅幾個月光景,仗未打過一次,自己的腰包倒是鼓起來了。滿安徽都知道,袁保恒打仗不行,做官也未必行,過日子倒是把好手。
一名回鄉省親的禦史知道了這事,回京就上了個參折。朝廷大怒,下旨將其私役兵勇所獲錢財悉數沒收,所統各營交巡撫衙門接管。他鬧了個白忙活。召回京以後,又將他降了一級,命其在京候補。
同治七年(公元1868年),西撚張宗禹犯京畿,他一見有機可乘,馬上哭著喊著自請效力戎行。上命其赴李鴻章大營委用,被李鴻章一腳踢出。他無奈之下隻好回京繼續候補。他此時已經窮得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一家大小跟著受活罪。正在這時,左宗棠入京覲見,袁保恒馬上又哭著喊著情願跟隨左宗棠入陝甘效力。左宗棠一直認為,袁保恒困頓成這樣,全是被人誣陷所致,又想到其父袁甲三英名一世,朝廷不該卸磨殺驢,就上了個折子,奏請袁保恒幫辦陝甘軍務。朝廷看在左宗棠的麵上,於是恩賞其二品頂戴,派赴陝甘歸左宗棠使用。至於幫辦軍務雲雲,朝廷沒有答應。
袁保恒於是拖家帶口先左宗棠一步進入西安。左宗棠對袁保恒卻當真不薄,一直高看他一眼。
袁保恒先出任西征糧台總辦,又兼署了西安製造局總辦,最後又署了陝西布政使,三個差事都是繁差和要缺。一肩三職,非常繁忙,他卻不以為苦反以為樂,認為自己出頭之日就要到了。
上海轉運局的胡雪岩與西安的袁保恒,是左宗棠目前的兩位最得力助手,也是左宗棠最信任的人,堪稱心腹。
在乾州,左宗棠上折奏請著劉典統所部隨行幫辦陝甘軍務。
折子拜發的當日,左宗棠遣提督銜親軍統領溫宗秀,統親軍馬、步十二營,星夜趕往綏德,會同劉典、劉鬆山、劉錦棠各軍,對董誌原一帶地方,實行戰略包圍,相機進剿。
十日後,劉典率各軍對董誌原發起攻擊。這之前,董誌原四大營回民義軍已有白彥虎、於得彥兩路人馬撤出該地,現隻有馬正和、崔偉兩大營人馬因負責斷後並鉗製官軍,尚在這裏鎮守。
馬正和、崔偉兩營沒有撤出董誌原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兩營中婦女兒童較多,輜重較多,步兵較多,已無多少戰鬥力可言。
所以,當劉典向各路人馬下達攻擊的命令後,董誌原一帶很快便陷入混亂的無序狀態,僅用半天時間,便將這裏的十幾座州、縣城池收複。
馬正和、崔偉二人,隻率幾百人衝出重圍,餘部非殺即降。劉典一麵將戰果飛報左宗棠,一麵派人赴各州縣料理善後。
至此,陝西全境收複。
同年五月十九日,董誌原降過來的幾萬回民義軍,其中包括一萬餘婦女兒童,全部安置完畢,被安插到各州縣居住。左宗棠於是率五營親兵離開乾州,取道永壽、邠州、長武,駐節甘肅涇州。
到涇州的當日,左宗棠收到聖諭:“照左宗棠所請,派劉典毋庸署理陝西巡撫,以原品幫辦陝甘軍務;陝西巡撫命蔣誌章補授,蔣誌章未到任前,陝西巡撫暫著庫克吉泰署理。”
在涇州不過五天,左宗棠因連日在雪地行軍,忽患眼疾。雙眼先是疼痛,很快便開始紅腫,終於發展成什麼都看不見了。
袁保恒在西安得到消息,一麵派人將香姑娘急送至涇州來照料左宗棠,一麵飛函在上海的胡雪岩,通報左宗棠在涇州突然雙眼失明的情況,請胡雪岩想辦法請洋醫速到涇州為左宗棠診病。
左宗棠隻得在涇州紮下大營,一麵讓隨行軍醫為自己調治雙眼,一麵把文案傳來,向朝廷口述《進駐涇州籌辦軍務》一折。
在折中,左宗棠先講述了一下目前甘肅的局麵,稱:“竊甘肅之患,為回匪,為土匪,而皆由陝回構禍而起。”又道:“陝回敗竄甘肅之後,散布黑城子、預望、同心各回堡,地與金積堡相近,有遞呈求撫者,有投附河州回巢者,有由中衛渡河東竄旋複敗回者……馬化龍亦上稟代陝回求撫。臣仍以前年分別剿撫之諭示之,生死禍福,聽其自擇。”
折子隨後又講了一回各軍進止的情況:“劉鬆山一軍,由清澗以指定邊、花馬池……其金順、張曜之軍,則已向磴口進發矣。道員魏光燾,進屯安化縣板橋及慶陽府城。提督劉端晃,分屯合水縣。總兵張福齊,進屯寧州以西。提督丁賢發進正寧,周蘭亭駐蕭金鎮……峙餱糧,勤屯墾,禁擾累,戒妄殺。仍懍遵諭旨,隻分良匪,不分漢回,為久遠之規,製賊之本,盡瘁圖之,不敢玩寇以誤戎機,亦不敢求速而忘至計也。”
折子最後又對穆圖善發泄了一通不滿,左宗棠和穆圖善的關係越來越僵,幾成水火。
但朝廷對左宗棠所持觀點並不認可。朝廷認為,劉鬆山應該盡快趕到花馬池,“截剿寧、靈竄匪”;左宗棠不應以屯田為名駐節涇州,應盡快趕到秦州接受總督關防。
聖諭以極其嚴厲的口氣對左宗棠發出了警告:“左宗棠、穆圖善同辦一事,務當和衷商酌,以顧大局,不得各存意見。”
左宗棠接奉聖旨,眼疾愈烈,雖經軍醫調治,香姑娘到後亦倍加照料,竟無明顯效果。有一天,左宗棠語重心長地對香姑娘說:“既然一山難容二虎,那就走吧!”隨後他上奏朝廷,言明眼疾之實,請求離職靜養,另委大臣接辦甘事。
左宗棠盡管也知道,此時上折請求離職的確有些不合時宜,容易引起朝廷誤會,但一雙不爭氣的眼睛,加上工作不暢,的確把他折磨得無路可走。
慈禧太後接到左宗棠請求開缺的折子後,果然大罵道:“這個左宗棠,他早不害眼疾,晚不害眼疾,偏偏這個時候害眼疾!他這不是在鬧意氣嗎?好,我就成全他!”
慈禧太後當晚把恭親王及軍機大臣寶鋆、沈桂芬、李鴻藻等人傳來,商議左宗棠的這個告缺折子。
文祥沒有進宮,是因為正在病中,文祥因病年前就已告假。李鴻藻是去年十月以戶部侍郎職分在軍機大臣上行走的。
恭親王進宮前,恰巧收到穆圖善緊急遞到的一篇折子。恭親王將穆圖善的折子大略看了看,便袖起來,準備麵見太後的時候便呈上。
禮畢,未及太後問話,恭親王當先把穆圖善的折子呈上,奏道:“稟太後,這是軍機處剛剛收到的穆圖善從蘭州緊急遞過來的折子。”
慈禧太後一驚,忙道:“穆圖善怎麼說?”
恭親王答道:“穆圖善說,左宗棠此次所患眼疾,頗為嚴重,雙眼已近失明,雖經軍醫百般診治,卻並不見好。穆圖善說,左宗棠的這雙眼睛,大概壞定了。穆圖善以為,陝甘事繁,左宗棠已無法勝任督職。穆圖善建議朝廷,應該將左宗棠召回京師調理眼患,總督一缺另放大臣簡任。”
慈禧太後沉吟了一下,不由自語了一句:“想不到,左宗棠的眼病倒是真的!朝廷倒險些冤枉了他!”頓了頓,慈禧太後忽然又冒出了一句:“這左宗棠倒真是難得呢!”
話畢,慈禧太後望了望慈安太後,忽然笑了笑,便對恭親王說道:“穆圖善的折子留中吧。你讓軍機處給左宗棠擬旨,賞他長白山人參和高麗參各一棵、假兩月,讓他先在涇州養病,就近調度劉鬆山各軍對吳忠堡的圍剿。”
恭親王內心一喜,忙答應一聲:“太後說的是,臣下去就辦。”
大概連穆圖善自己都沒有料到,他心懷叵測發來的這篇請將左宗棠撤任的折子,倒幫左宗棠解了個大圍。
左宗棠收到禦賞人參的時候,胡雪岩從上海高薪請的一名法國醫生,也在軍兵的護送下,輾轉來到了涇州。
這名法國醫生到的當日,便用儀器對左宗棠的雙眼反複檢測,很快得出結論:是陝甘一帶的漫天大雪及雪後的陽光,通過白雪的反照力,把左宗棠的一雙眼睛給傷著了。也就是說,左宗棠此次患的不是眼疾,實是雪疾。結論一出,幕府頓時嘩然,正為左宗棠治病的在營軍醫更是一萬個不相信。
軍醫一連幾日逢人便說道:“刀能傷眼,槍亦能傷眼,我祖上三代行醫,還沒聽說過雪能傷眼!洋雜種真是昏了頭了。大帥的一雙亮眼,當真交給他治,不治壞才怪!”
但左宗棠經過反複思慮,眼見自己的一雙眼,被在營軍醫愈治愈糟,索性橫下一條心,決定大上一回膽子,就讓法國人來治。主意打定,這名法國醫生於是就在涇州住下,開始為左宗棠治眼患。
說來真是讓人不可思議,左宗棠的雙眼經法國醫生治療不多幾日,便開始有些好轉。這件事,不僅幕僚稱奇,連那名在營軍醫也認為是西人用了妖術,否則萬難有此神效。左宗棠的心情開始漸漸好轉起來。
拉鋸戰
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七月二十八日,陝甘大地一片生機,大規模進兵的最好時機已經到了。
按著左宗棠的布置,老湘軍統領、廣東提督男爵劉鬆山,會同蘇鬆鎮總兵章合才、道員劉錦棠,分三路向吳忠堡推進。吳忠堡等地已與金積堡很近,均是馬化龍控製範圍。得知劉鬆山向吳忠堡推進,馬化龍急從金積堡調一萬人,著餘彥祿統帶,增援吳忠堡。
劉錦棠得知吳忠堡有兵來援,急率隊星夜趕到吳忠堡與金積堡之間的一處密林潛伏,以期在半路進行攔截。
劉鬆山則督飭各路人馬,向吳忠堡發起猛攻。守堡回軍欺官兵數寡,遂分四路迎戰,又命五千餘騎兵衝陣。
劉鬆山急調火炮營轟擊,迫使回軍陣腳大亂,紛紛回奔。劉鬆山趁勢掩殺,勢如旋風,攪得回軍首尾不能相顧,分四路出走。這時,劉錦棠已將餘彥祿援軍殺退,率部趕到吳忠堡。
劉鬆山當晚準備在吳忠堡安營,劉錦棠見該地地形成魚釜之狀,力持不可。劉鬆山於是傳命各營,撤出吳忠堡,到遠離該堡五十裏左右的一處平原地帶紮營。
是夜子時,撤出吳忠堡的四路回軍人馬彙在一處,決定偷襲官軍大營;及至趕到吳忠堡時,但見四門緊閉,仿佛官軍已在堡內睡死。回軍發一聲喊,很快打開堡門衝進來,裏麵卻空無一人。
回軍於是重新閉上堡門,再次占領了吳忠堡,決定重整旗號與官軍再戰。
第二天,劉鬆山分四路人馬來奪吳忠堡。鑒於頭天的教訓,劉鬆山改變策略,並不向裏麵衝殺,隻用大炮與洋槍向堡裏轟射,以期最大程度地對堡內守軍給予殺傷,而不刻意奪堡。
堡內回軍的傷亡數字開始成千上萬地增長,終於不支,豎起白旗請降。劉鬆山傳命堡內請降將士,將器械堆放到一起,然後分批移出堡外。劉鬆山單委劉錦棠統所部料理善後,自己則率提督李占椿、章合才、喻執益以及馬隊提督餘虎恩、陳宗藩、潘運璋、彭緒炘、譚上連各部,直赴靈州。
此時占據靈州的是回民義軍首領馬正和、馬長順等部;餘彥祿被劉錦棠擊敗後,也率五千餘騎來到靈州。
得知官軍殺到,靈州響起號角,各莊回民義軍紛紛出動,馬隊在前,步隊在後,正麵來迎官軍。
劉鬆山一見回軍出郭來戰,不敢怠慢,立飭提督易德麟率李就山、李樹棠三營作中路前鋒;提督陶定升、易致中及五品軍功回軍降將董福祥,各率所部,作中路後衛跟進;提督章合才率李占椿、喻執益各營進左路;提督蕭章開、曾德善、李雲貴各率所部進右路;劉鬆山親率提督何作霖、譚拔萃、周國勝及馬隊五營,總統後路。
各營未等回軍殺到近前,便槍炮連環開放,間以炸彈,聲震山穀。回民步隊雖傷亡頗大,但上萬騎馬隊卻不為所動,呼嘯而來。
劉鬆山見回軍馬隊凶悍,騎術亦都精湛,人數也眾,於是飛令何作霖、周國勝二將,督步隊跟在馬隊後加勁猛衝,又命大炮隊猛射回軍騎兵馬匹,步兵則不顧騎在馬上的回軍兵勇,隻是拚命埋首猛砍馬蹄。
雙方激戰大半日,記名提督、蘇鬆鎮總兵章合才右肩肘被火炮炮彈擊中,提督李占椿左腳亦被火槍射穿,血流不止,兵勇傷亡亦達二百餘名。
回軍損失更重,近萬名步隊幾近被殺光,近萬名騎兵有二千餘名倒在了血泊裏,另有兩千餘騎馬蹄被砍傷,兵勇俱被掀翻馬下,成了俘虜。
馬正和、馬長順並餘彥祿見戀戰無益,隻好各率殘部向金積堡方麵撤退。
馬化龍知道靈州正在激戰,遂遣白彥虎率所部萬餘人飛援,竟在半路與敗逃過來的馬正和、馬長順、餘彥祿殘部相遇。兩軍稍事休整,馬正和等人夥同白彥虎,又掉頭向靈州殺過來。
劉鬆山見回軍再次來奪靈州,知其援兵必至,加之官軍各營激戰半日,疲憊至極,不能再戰,便傳命各軍快速撤出靈州。
白彥虎掩軍殺來,意欲奪回吳忠堡,劉鬆山急傳命劉錦棠,先撤出吳忠堡,待各營補充給養後再戰。白彥虎於是進駐吳忠堡,並分兵去守靈州,又急書馬化龍,請加派援軍。
馬化龍知白彥虎相繼奪回靈州、吳忠堡後自是大喜,很快又向兩地各加派一萬軍兵助守,同時頒詔各部回軍,加封白彥虎為兩河兵馬大元帥。詔書由錦緞製成,上麵蓋著兩河大總戎的玉璽,璽印足有盤子那麼大,很是耀眼生輝。
白彥虎又名白素,回族,陝西邠州人,於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在當地舉起義旗抗清,擁兵過萬,與於得彥、馬正和、崔偉等人一起,占據董誌原一帶。董誌原被清軍收複後,白彥虎率所部投靠馬化龍,拜馬化龍為義父,甘願稱子。白彥虎早年曾拜一位江湖術士為師,學得一些巫術在身,自稱能治百病,後又與一位綠營守備結為兄弟,亦學了些兵書戰策在肚裏,甚是得意。馬化龍能賞識白彥虎,也是基於以上兩點。
白彥虎到吳忠堡後,很快便偵知劉鬆山各軍缺糧的情況,並得到確切密報,知劉鬆山已派出五路人馬到山西一帶采辦軍糧。
白彥虎雙眼一轉,不敢怠慢,也馬上派出五路人馬,喬裝成當地的百姓,伺機在半路上劫糧,決意要把官軍生生餓死。
劉鬆山采購回的糧食,當真有一半被白彥虎劫走。
劉鬆山不動聲色,派出暗探,分頭打探白彥虎屯糧之所,不久得到回報,白彥虎的屯糧之地設在靈州,除糧食外,另有上萬隻活羊亦在那裏屯養。劉鬆山於是督率各軍向吳忠堡逼近,暗中卻遣劉錦棠率所部由間道去靈州取糧。
這一天晨起飯罷,吳忠堡四周騰起彌漫的硝煙,劉鬆山督率馬、步各營次第圍向這裏。劉鬆山已頒下號令:奉左爵帥命,為扭轉被動局麵,官軍要在吳忠堡與白彥虎決一死戰。
得到暗探密報,白彥虎不敢大意,急忙登上瞭望台觀察動靜。雖距離尚遠,總在十裏開外,但官軍今日攻城陣勢卻是非比平常,不僅旗幟勝過往日許多,馬蹄踏起的灰塵,更遮蔽了大半個天空。官兵仿佛一夜間驟增了許多。
眼望著官兵緩慢地向城堡推進,白彥虎不自覺地緊鎖雙眉,苦苦地想著對策。
他走下瞭望台,派人把幾名心腹大將召集到自己的身邊,笑著說道:“自古道:‘驕兵必敗。’劉鬆山仗著自己槍械好,尤其是自從軟骨頭的董福祥投降過去後,他一直橫行無忌,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本老爺今兒不挫他一挫鋒芒,他是不會知道我們的手段的。”
見白彥虎胸有成竹的樣子,一人不由說道:“白爺,這姓劉的可很會打仗啊。”
白彥虎神秘地一笑說道:“他以為我們隻會孤守城堡,本老爺偏偏早就放了一顆閑棋子,在堡外等著關鍵時刻使用。你們速去分頭準備迎敵,看本老爺號令行事。他劉鬆山此時就算想打退堂鼓都辦不到了,我們今兒是一定要取他項上人頭,為死去的弟兄報仇雪恨。”
眾將官散去後,白彥虎急遣人,持他自製的兵符,飛馬離開城堡,速往靈州征調八千軍兵增援。深通謀略的白彥虎,決定采用反包圍的辦法,將官軍盡殲於城堡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