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妖道!布下圈套陷害我們……去,把他給我拿住,我要讓他後悔今天來到我這裏。”
王金水畢竟是商會府門之中黑白兩道上摸爬滾打成了精的人物,此時已是明白過來,當下惡狠狠地對著幾個手下吩咐道。
那幾個護衛見自己的老爺和邀來的幾人都無緣無故地長了顆毒瘤,心中正奇怪,就聽得老爺吩咐,因此也不多想,隻是齊齊應了一聲,便眼露凶光,摩拳擦掌地朝李玄逼來,大有將他生吞活剝之勢。
李玄側身而立,眼神掃過逼近的護衛,微微搖頭。麵對這樣的高官顯富,也許普通老百姓會在他們所代表的勢力背景之下低頭,但是對於仙道中人來說,這些根本構不成威脅。
見那四名護衛逼近,李玄轉頭一看,眼中紫光一閃,那四人立刻停止了步伐,宛如泥塑石雕,保持著一個還未完成的姿勢,表情驚惶,全身上下唯有一雙雙眼珠兒還能轉動,讓人看了,古怪中透著些詭異的味道。而就在同時,一道淡淡的光華從李玄身上升起,略一停頓,化成一張薄薄的光幕將整個大廳籠罩其中。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也太玄乎,以致於王金水等人愣了一會才齊齊把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投向李玄。
“你……你……你對我們都作了什麼,這脖子……還有他們,你來這裏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是為了錢財,盡管講來,又何必多費這些手腳呢?”幾人中,此時唯獨王金水還能稍稍保持一些鎮靜,不過由於接二連三發生的這些事,已經使他們心裏對李玄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看王金水四人一眼,李玄不帶一絲表情,緩緩走到那上首,泰然坐下,淡淡地道:“我剛才說過,那蘭草能顯特異,不是騙你們的,但你們不信,反倒要害我……你們四人自己摸摸那脖子上的毒瘤,然後說一聲‘我生平從沒作過有違良心之事’來看看。另外,這裏已經被我下了禁製,這裏發生的事,外麵無從知道。”
李玄說完,四人相顧駭然,都不知眼前這道人又要打什麼主意,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見四人都不說話,李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指著王金水道:“你是這裏的主人,你先說吧。”言語間,一種不容抗拒的無形威壓散發開來,作用在王金水身上,雖然是無意的流露,但對於後者來說,已是不能抗拒的。
王金水低著頭不敢直視,他此刻隻覺自己身上如有千斤重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心下暗忖,看來不說是不行了。於是便把心一橫,大聲說道:“我生平從沒作過有違良心之事。”話音剛落,在其餘幾人古怪的目光中,王金水隻覺自己脖子上的毒瘤微微一跳,陣陣痛癢傳來,那瘤子竟然又長大了一圈,裏麵好似有東西欲破繭而出,痛癢難耐。
這一次,真把個王金水嚇得差點暈了過去,手捂脖子,連連恭身,哀求起來:“道長啊,我們幾人都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你,即使剛才也是因為一時糊塗,才說出了那番話,道長仙心仁慈,求道長饒了我們這次吧!”其餘幾人見王金水這樣,也都趕緊過來恭身哀求,在這事關生死之際,什麼金錢名譽,什麼麵皮尊嚴,統統被拋得一幹二淨。
看著眼前四人,李玄淡淡地道:“你們也不用哀求我,因為我也不能把你們脖子上的東西去掉……如果要想根治,還得要靠你們自己。”
李玄說完,四人相互對望,王金水開口問道:“道長的話我們不太明白,還請道長明示。”
笑了笑,李玄淡淡道:“你們脖子上的東西說來也是你們咎由自取,這種毒瘤有個特性,長它的人如果為善,每行善一次,它便會自行縮小一圈,隻要善心不泯,它便會慢慢消於無形;而如果其人為惡的話,每作惡一次,它就會長大一些,如果惡心不改,這毒瘤就會不停生長,直到毒液攻心,毒蟲噬腦,痛癢七七四十九天之後,人才能得死。”
李玄一席話娓娓道來,說得波瀾不驚,但此時對麵的四人已是相顧失色,背脊涼氣颼颼,一個個額頭冷汗如豆,睜著雙雙驚駭的眼睛,不知所措。
見四人不說話,李玄又道:“看你們一個個達官顯富,自身錦衣玉食,卻從來沒想過修心積德,反而為了些許欲望的滿足,不擇手段,這樣的行為明麵上是風光逍遙了,但其實隻在無形中拿自己福源命體作消耗罷了!等到因果循環到自家頭上時,醒悟已經晚了,此時你們脖子上的毒瘤就是由此而來。我今天也不為難你們,我走後,你們可捫心自問,這一生有多少善舉,有多少惡行,是該行善去瘤還是繼續作惡找死,全由自身。”李玄說完,四人已是拜服在地,口稱知錯不已。
人生浮世,隻如輕塵弱草。貧賤的人一心想求得富貴,但是等他們富貴後卻又還想要錦上添花,自身已經步入了危機卻還不自知。但看古時之揚雄有天祿閣之災,韓信有未央宮之禍。這些都乃宦途富貴之苦。有句話說得好:心向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心向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