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玄和尚給劉輝推薦的人可謂赫赫有名,那就是明末的大科學家宋應星,不過這位宋大科學家並沒在眼前,而是在千裏之外的江西南昌府奉新縣裏。辭官後,宋應星一直居住在奉新老家中。
“宋氏兄弟,大兄應升前廣州知府,應星為毫州知州,且所著《天工開物》為百業集成。此兄弟二人皆是能吏,劉小哥誌向高遠,我想這二人必是你所需之人!”智玄和尚也是高人,劉輝現在還是喪家犬一樣跑路,又無什麼根基之地,就開始給劉輝推舉能人了。
聽了智玄的話後,劉輝隻是苦笑,心說這老和尚是取笑我還是真的想幫我,那山高皇帝遠的地方,我怎麼去找這兩兄弟?
“大師抬愛了,莫說如此路遠,就是我現在一窮二白,不過一個白丁,我如何能說得動此二人相助與我?”劉輝也說得實在,問題都是擺在眼前的。
“一切皆有緣!既然老衲提過,那就一切隨緣吧!”智玄和尚又開始打機鋒了。
“唯心論!神秘論!”劉輝在心中一念,連搖幾下頭後,繼續走起來。
廣德入寧國府並無官道,全是小路,先前用馬車載著的物資全都由人來馱運。從沿路收集來的木炭也做成火藥,由隨著江陰殘軍的難民來背負。如此一來,隨隊的難民和江陰殘軍終於融合到一起了。
皺著眉頭的劉輝站在一個山包上看著龐大的隊伍,心想著是不是要組織個文工隊一類的,來激勵下大家的士氣。現在婁東水帶著一半的兵力在前,陳佳和帶著三十多士兵斷後,中間是劉輝帶著二十多個士兵維持難民隊伍的紀律。
“這怎麼成了歐洲的雇傭軍和後勤營的編製了!”劉輝現在非常的撓頭,自己這點兵力想要護衛好如此多的難民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擴軍,必須要擴軍!可是這軍餉從哪來呢?”劉輝拍著腦袋想不出辦法來。
“劉小哥莫不是當慣了沙彌,想把腦袋當初木魚來敲了?”智玄老和尚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劉輝的身後,一身的藥末味十分的刺鼻,看來身上的這身僧衣有些時候沒洗過了。
“這要真是個木魚,就不由我如此操心了!”摸摸長出些發絨的頭發,劉輝自嘲的說。
智玄和尚也是一笑,說出來的話卻更讓劉輝操心,“現在的糧食隻夠一天的存量了,還請劉小哥能再調撥些!”
“什麼?怎麼消耗的這麼快?”聽了這話後,劉輝驚叫著問,程璧那裏分出了整整一車的糧食,怎麼才兩天就吃沒了。
“你看看這些人!”沒正麵回答,智玄和尚指指正在行進的隊伍。
斜著嘴,劉輝又開始敲腦袋,看來現實並不能如自己想的那麼理想,亂世之中亂發善心隻能害人害己。
“入寧國府後,結清工錢!所帶的糧食有限,我得以我的隊伍為重!”劉輝很果斷的要同智玄和尚的這些難民各求生路了。
“劉小哥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何況這麼多人。這些人必定對您感恩戴德的!”智玄和尚沒想到劉輝能突然變得果決,急忙勸說起來。
“亂世之中人不如狗,能活下去才是第一,哪裏會有什麼忠心,今天求食與我,明天殺我求食!我所帶這百人,盡是江陰城內同清軍廝殺數月的老兵,同那些流民比起來,我寧願保全我的這些袍澤戰友!”劉輝話裏說的斬釘截鐵,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智玄和尚也是無奈,難民們突然有了糧食,隻想著果腹,卻忘了存糧,有了劉輝調撥的這一車糧食,甚至發生了有難民喝派發的米湯飽脹過度,撐死的。
“唉,苟活於世啊!”智玄和尚長歎了一聲後,回身走了。
“苟活於世!”咬咬下嘴唇,劉輝悄悄的重複過一句。
看著自己的士兵,藍色或者綠色衣服已經破爛的如同乞丐,這江陰城衛軍統一的製服已經成為對江陰城血戰的記憶。劉輝計算下日子,現在距離江陰城破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不幹了!不幹了!沒吃的,咱們還幹什麼幹!”隊伍中幾個民夫吵嚷著把扛著的物資扔到地上,還在前進的隊伍馬上混亂起來。
“你們做什麼?快點走!”劉輝這邊維持秩序的士兵走上前。
“想餓死老子,老子先和你們拚了!”一直在觀察的劉輝聽到這聲吼,心中大叫了一聲不好。
“啊!他有刀。”
“砰砰!”
隨著驚呼和槍聲,人群紛紛逃散,其他的江陰城士兵則端槍衝上來。
“都趴下!趴下!”劉輝大聲喊著,從人群裏擠進來。
“趴下!都趴下!”聽到劉輝的喊聲,士兵也大聲喊起來,很快還在四散的人群慢慢都停下來,一個個蹲著或者趴在地上。
“把手抱著頭!任何人都不準動!”走到發生事件的地方,劉輝臉上陰森森的。握著苗刀的握把,手上用了幾次力,還是克製的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