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是卞玉京的信,這位秦淮大家不知道是有何事,這麼正規的用了請柬。
入夜,燈火輝煌的紹興城保持著白天的喧囂,在城內河道上穿行的烏篷船慢慢劃動。劉輝帶著賈大力兩個人也乘船看著沿途的景色。
賈大力這個沒了戰馬的騎兵隊長,現在成了劉輝的護衛,劉輝也樂得把他帶在身邊,這個山東漢子的忠誠是決定有保證的。
相公橋前的小碼頭已經停靠了數艘小船,穿著各色綢衫的年輕士子,也有便裝的官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看來都是赴卞玉京夜宴的。
“卞大家已經隱居問道,今天能再出麵邀請實在是幸事啊!”一個中年人,摸著胡子說,似乎對卞玉京仰慕已久。
“是啊!聽說昨日李大家李香君也入城了,今日相比一定能目睹兩位大家的風範了!”這是一個年輕的士子說的。
“卞玉京與吳梅村,李香君與侯方域,那二位也是當今的名士,不知道今日能不能一堵風姿啊!”不知道那個缺腦筋的提起了吳梅村和侯方域,馬上引來了一陣譏笑。
劉輝帶著賈大力不聲不響的上了碼頭,已經在碼頭上的文人見到劉輝的一身打扮後,紛紛避開,似乎沾上了劉輝就是大晦氣。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劉輝像是自嘲一樣說了一句,現在的這些大明士紳,在清軍來臨的時候,有多少人能保持住氣節呢?
“國難當頭卻還想著煙花柳巷!”賈大力說的可不客氣,加上為人長的粗豪,又是北地口音,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無知匹夫亂談國事!魯王監國正行中興之事,形勢一片大好,豈是你一個白丁所能知曉!”說話的這人看來是個官員,高高在上的感覺和空洞無物的官腔嫻熟無比。
“大力,在這裏別亂說!”劉輝知道場合不對,連忙勸戒賈大力,讓他的嘴巴收斂點。
“是,大人!”聽到劉輝聲音不大,但是透著嚴厲的話,賈大力連忙把嘴閉緊了。
卞園的占地不大,在劉輝的眼中也就是不大的宅子,門口也沒什麼家丁、侍女,一身道袍的卞玉京親自站在門外接待。接過一張張請柬,卞玉京同來客不時的客套幾句,看得出雖然卞玉京說是在此隱居,其實上來往的人並不少,這些來客的名字、官銜,卞玉京都能叫的出來。
隨著人群,劉輝也慢慢前行,到了門前把手中的請柬一遞。見到是劉輝,卞玉京卻沒和他客套,隻是略一點頭,便讓劉輝走進去了。
進了園子,劉輝便覺雅致、清靜,入眼一座假山在半月形的小水池中,一邊的小竹林,在月光下投出一片小樹蔭。屋前已經排開木案,上邊擺放好瓜果,先進園的人們邊吃邊談著。
劉輝四望著尋找陳珠兒的身影,不過並沒有發現,連著李香君的影子也沒看到,院內迎客的似乎是哪家青樓的姑娘,雖然不失教養,但是在氣質上同卞玉京比起來,就差了不止一點。
沒見到陳珠兒,劉輝感覺自己和這裏的人有些格格不入,頓時就興趣索然了,想找卞玉京問一下,卻有感覺似乎不是時機。
正在發悶之時,劉同洲突然閃了出來,“原來老弟也是風雅之人,能得卞大家相請啊!”
一見自己的新任上司,劉輝也不敢同他客氣,隻是行禮,“見過千戶大人!不過因為相助過卞大家的朋友而已,能得相邀,劉輝意外的很!”
聽劉輝以正式的官職相稱,已經有些疏遠的意思,劉同洲笑了下,把站在身後的一個年輕向著劉輝介紹了下,“這位是翰林纂修張煌言,張玄著,雖然現在是文官,但當初隨老師起兵時,可是也同你一樣是少年英雄!”